“苏时征他就是个有嘴无胆的脓包,二公子不要与这人计较。秦娇娇二公子若还喜欢,我这就去买她出来。不过像这般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子,哪配得上二公子。沪上名媛,还不是任由君挑选?”周习坤好像比严秉林更生气,用餐巾揩了揩嘴。
严秉林看着一怔,感觉被周习坤反客为主,再闹下去还有点没脸了。
“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在一边一直静看着两人对话的严秉煜开口了:“秉林,你是个男人,心眼小的跟针孔一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失了一件衣服,换得手足兄弟,这笔账你不会算么?”
严秉林皱了眉头,过了一会把手伸到了周习坤的面前。周习坤略微一笑,忽然觉得严秉林倒是比苏时征出息多了,他伸出手与严秉林握了握。
☆、第10章 狭路逢
板鼓铜锣一敲,京胡也跟着响了起来。天蟾舞台上,一场“定军山”拉开剧目。厅堂里沸沸腾腾的票友们,也都安静下来,专心瞩目于台上。
周习坤翘着二郎腿,半仰着靠在椅背上,目光从眼皮底下落在台上,手长伸着,夹着烟一边跟着在红木小桌上敲着鼓点,嗓子也跟着有些发痒。以前他常听戏,也常自己唱上那么一段,这都是受了周老爷,爱听戏的影响。家里养了戏班子,他小时候也闹着好玩跟着学唱过,还偷偷往自己脸蛋上抹了胭脂。
周老爷看到儿子如此德行,不怒不骂,反而是开心的哈哈大笑。那时候,周习坤以为这是喜欢自己,便常常地扮上妆,唱几句来哄自己爸爸高兴。可后来这哄的对象从爸爸换做了哥哥,便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起以前的这些荒唐,周习坤猛抽了一口卷烟。他就像是一个从良了的娼妓,并不觉得自己从前有错,只是对那个逼良为娼的老鸨子充满了厌恶,恨不能把那段过去彻底毁掉。
突然布门帘子一挑,一个穿着西装打着花领带的男人低头钻了进来,看到周习坤就开口道:“周习坤!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