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轶和西诺坐在角落里,阴影投在他俩身上。连轶好像并没有搭理纪言的意思,他把手搁在西诺肩上,点燃一根烟,一边慢慢地抽,一遍和西诺聊着天。两个女孩唱得高兴,嚷着要喝酒,连轶便笑着说随便点,他请客。于是两个女孩点了两瓶拉菲红酒。
纪言听见酒名,心中咯噔了一下,靠,拉菲红酒多名贵啊。
自己不付帐还点这么贵的酒,太过分了吧。
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纪言有些坐不下去了,想出去透透气,便站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说罢朝门口走去。他开门时没留意外面的情况,结果和送红酒的服务生用力撞在一起。
——“哐当!”
伴随一声脆响,包厢里所有人的都停下动作,望向僵立在门口的纪言。
纪言垂下眼睛,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碎渣,和流淌在碎渣之间的红色液体
。
——两瓶极其昂贵的红酒,居然就这样打碎了。
☆、话如炸弹
纪言杵在原地,眼睁睁看红酒打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见一声嗤笑,卷发女孩语带讽刺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把酒给打了?”
她早瞧纪言不顺眼,见纪言一身衣服廉价随便,只当纪言是那种没钱却想过好日子,一心巴结奉承有钱人的走狗,鄙夷地斜着眼,嘲讽道:“你知道一瓶拉菲红酒多少钱么?”
纪言没吭声。
“我看你这样子,肯定不知道吧。要我告诉你吗?把你身上衣服鞋子的钱加起来,再乘以一百倍,大概就是这两瓶红酒的价钱了……哎呀,”女孩故意拍了下膝盖,“不过我可能也看错了,你衣服裤子还值不了一百块吧,如果是地摊货的话,那大概是三百倍了……”
丁闻露出紧张的神色。他一会儿看看纪言,一会儿看看连轶。
纪言依然低头不语。
连轶静静地抽烟。
而西诺,嘴角微挑,脸上似笑非笑。
卷发女子纪言不说话,以为纪言胆怯心虚,气焰更加高涨:“你这种人我瞧得多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吧,还指望天上掉馅饼,明明住在贫民窟,却拼命往上流社会挤,哼,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
一声闷响。
纪言猛地抬脚,踹翻了桌子。瓶子杯子咂在地上,顿时杯盘狼藉,汁液四溢。
卷发女子尖叫一声,往沙发里头缩:“你想做什么?”
纪言面色阴沉地盯着卷发女子,冷冷地道:“你付钱吗?”
卷发女子被纪言的话唬得一愣:“什……什么?”
“付钱的人都没说话,你他妈吵什么吵?”
卷发女子语塞:“你……”
“你什么你!”纪言截断卷发女子的话,指向地上碎裂的红酒,“就这两瓶破红酒有多值钱,被你他妈喝下去拉出来还不都是尿!”
卷发女孩急了:“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纪言不屑地说道,一转头,盯向连轶。
连轶静静地抬起双眸,迎向纪言的视线。
纪言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用力说道:“连轶,我本来想跟你道歉,但现在没必要了。你说我怎么跟那种人在一起,我还想说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日你妹!”纪言走出爱丽丝酒吧时,看着天空,郁闷地大吼。
“大白天的下什么雨!有病啊!”
纪言朝天痛斥,声音之大,惹得来
来往往的路人以看神经病眼神看着纪言。
纪言愤恨是有理由的——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全部用来打计程车了。现在他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要回家,只能走路。
不管了!下雨就下雨,下雨就不能回去吗!
纪言心一横,冲进瓢泼大雨中。
包厢里。
丁闻脸色憋得通红,想忍住笑,但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哈哈,被你他妈喝下去拉出来还不都是尿,说得太好玩了!哈哈。”
“丁闻!”卷发女孩又气又急地跺脚。
“哈哈,连轶,你怎么认识这么有意思的人啊!”丁闻笑得肚子都痛了,把手搭在连轶肩上作支撑点,“你把他介绍给我认识下吧,我倒蛮喜欢他的……”
丁闻说着说着,重心往前一倾,脸朝下砸进沙发里。
丁闻郁闷地嚷道,从沙发上坐起来:“连轶,你干嘛呢!”正要找连轶算账,才发现连轶已经推门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一阵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