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三个字:
“——太帅了。”
连轶走出机场,没发现熟悉的面孔,也没发现熟悉的车。他拨通连盈的电话,响过三声,连盈竟然给掐掉了。连轶又拨一遍,响了很久之后,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连盈小心翼翼的声音。
“……喂,老哥。”
连轶笑道:“你胆子大了,敢挂我电话。”
“不是,老哥,你听我说,那个你,你先找个酒店住几天吧。”
连轶诧异:“怎么,不想见我?”
“不是我不想见你。”连盈停顿几秒,仿佛在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偷听,压低声音道,“……是爸爸不想见你。他昨天晚上发好大的脾气,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好久,然后今早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们都别搭理你。”
连轶笑出声来:“是吗?那我更该回家了。”
“哎呀老哥!”连盈急道,“你听我说,这次爸爸是真生气,你别回来,你回来就是羊入虎口……”
“没关系。”连轶拦下一辆出租车,“爸爸不是老虎,我也不是羊。”
出租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这是栋欧式风格的别墅,石子路弯曲绕至别墅大门,两旁草木被裁剪成漂亮形状,喷泉从花池中喷出,在空中洒成朵朵水花。
仆人听到门铃声,透过屏幕看了看,回头对坐在沙发上的连郑勋道:“老爷,是大少爷。”
连郑勋双唇紧闭,脸色铁青。
连轶等了半天,无人开门,又按了一下,还没有人开门,再次执着地按了按……僵持了很久
,仆人才终于把门打开了。
“老哥!”连盈冲过来,给了连轶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
连轶回抱住她,笑道:“都二十岁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老哥我想死你了!”连盈撒娇地说,抱住连轶胳臂,冲二楼努努嘴,“爸爸在书房里。”
连轶“嗯”了声,看见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沿楼梯走下来,礼貌地一笑,喊道:“妈。”
女子也礼貌地冲连轶笑笑:“回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连轶点点头,朝书房走去。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冲背对他,站在窗边的连郑勋喊道:“爸。”
连郑勋纹丝不动地站着。
连轶只好再喊一遍:“爸,我回来了。”
连郑勋转过身,神色阴沉:“你还有脸回来?”
连轶笑道:“爸,我的脸不是好好在这么?”
连郑勋怒喝:“收起你的痞子气!”
连轶点头:“是是,知道。”
“你说,你这一年在美国,都干了些什么?”
“学习啊,严格按照爸的旨意,发奋图强,刻苦学习。”
“那你告诉我,倒底学了些什么?”
“我说是没问题,但我学的东西很专业,我怕爸你听不明白。”
连郑勋冷冷瞪着连轶:“好,你不说!我问你,你还做了些什么?”
连轶淡淡地道:“不知道爸你想听哪个方面的。”
连郑勋怒喝:“你一定要我先说出口?”
连轶无奈地笑:“爸,我真的不知道你指哪个方面。”
连郑勋抄起桌上一个文件袋狠狠扔到地上:“你自己看!”
一叠照片从文件袋中洒出来,落在连轶脚边。
连轶低头一看,顿时明了。他弯腰捡起其中一张,掸了掸灰,笑道:“拍得不错。”
“你!”连郑勋气结,“你再说一遍!”
“偷拍的话,这个水平很不错。”连轶丝毫不理会连郑勋的震怒,他看着照片里勾住自己脖子的金发男孩,问连郑勋,“这男孩很漂亮,不是吗。”
“闭嘴!”连郑浑身颤抖,“你做出这种事情,竟然还有脸说!跟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简直是自轻自贱,不知廉耻!”
“那爸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就自尊自爱,自立自强?”
“畜生!畜生!”连轶直骂。
“爸,”连轶敛起笑意,淡淡地道,“我不觉得和男人相爱,是件可耻的事情。”
“不可耻?
你还有没有道德观念!你是我连郑勋的儿子,我决不允许你做出这种败坏家门的事情!”
“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观点。”
“我是你父亲!你的事我有权决定!”
“这就对了。”连轶的眼神一静,静如幽深的夜,“你是我父亲,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