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之眨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他,“你就是走丢了好久的左使?”
“走丢了?”萧汝默笑,“不错,是我。”
何牧之又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即便你是左使,你也是要赔的。”
萧汝默失笑,“好,我赔给你。”
陆云归白白看了场好戏,如今看着何牧之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不忍,笑着拉了他的手,将那只沙雕小马放进他手中,“给你。”
何牧之睁大眼睛,“我的小马?!”
他扑过去抱陆云归,陆云归笑着推开他,“可别谢我,我没那么好的功夫,是教主给你捞过来的。”
何牧之低了头,乖乖转身,“教主,”
穆炎凉阴着脸不置一词,何牧之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又扑过去挂住,“教主,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注意马车。”
穆炎凉把他拽下来,语气不辨喜怒,“注意马车?”
“马车、牛车、羊车……我都注意。”
陆云归往萧汝默身后看了两眼,奇道,“怎么,你追了大半月还是没把人追回来?”
萧汝默苦笑,“你又不是不知翎柯的性子,我惹急了他,他非要去绯烟楼当……花魁,我拦不住他,只得回来求助各位了。”
陆云归“噗呲”一声笑出来,“花魁?在哪里?chū_yè拍卖了没有?”
“你就别取笑我了,他躲着不见我,我快要急死了。”萧汝默温润如玉的面上难得带了丝无奈和焦灼。
穆炎凉问,“今晚?”
萧汝默点头,“嗯。”
穆炎凉道,“左右今日也是无事,顺道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陆云归笑着摇头,“那种地方我就不去了,我早些回去给波斯那边回个信。”
穆炎凉点头,何牧之伸开双臂,“刚才脚又崴了,好疼。”
萧汝默轻摇折扇,笑得温和。穆炎凉揪他的耳朵,等人眼里又有了泪光才打横将他抱起来。
绯烟楼今晚的座牌早在三四个时辰前就被一抢而空,堂中临时加了散座也还是供不应求,原因只在于这一季的花魁竟是个男子。见惯了温香软玉的人们从没听说过男人还可以当花魁,纷纷掷出大价钱求得一个座位想要长长见识。
戌时未到,楼中大堂里已是人满为患,莺莺燕燕穿梭其中,环佩玎珰香粉缭绕。小九从没进过花楼,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偏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只偷眼打量四周的人。何牧之倒是收了心,一心把玩着手上的沙雕小马。穆炎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两眼,眼底便有些沉。
堂中的烛火忽的灭了大半,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人人都屏着呼吸等着花魁出场。
有轻灵的银铃声响起,堂中搭起的一栋二层小楼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四周的轻纱软罗遮去他大半个身影,借着悠悠烛光看去,他着一身素白无尘的纤衣,怀中抱一张绕梁琴,黑发松松的冠了带垂下来,柔和精致的面部轮廓在烛火下明明暗暗,他不说话,就已散发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按照绯烟楼的规矩,花魁在拍卖chū_yè时都是要表演一番的,坐在小楼的人虽抱着一张琴,却并没有要弹奏的意思,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将四周的纱幔吹起一个角,他轻抬眼,眸中万种风情皆现,唇边漾开一个清浅却勾魂夺魄的笑纹。
烛火重新亮起。
这笑,就是他的表演了。
萧汝默稳稳坐着,何牧之倒是有些焦急,“你倒是出价啊。”
萧汝默唇边也蕴起了一个笑,这笑和严翎柯方才的笑有些相像,只不过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明艳动人。
价格一路水涨船高到了一千两,没有人再出价,萧汝默这才施施然站起身飞身上了高台,一把揽住人纤细的腰在耳边低语,“还没玩够?”
穆炎凉扬起一道掌风推开门窗,灌进的风将堂中所有烛火熄灭,等绯烟楼的小厮们手忙脚乱的重新点上时,花魁已不见踪影,他方才坐着的二层小楼上只留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何牧之靠在穆炎凉怀里,激动的手舞足蹈,“教主你刚才使得什么招数,这么厉害!”
穆炎凉仔细回想,他说的……莫不是自己方才那一道掌风罢?随便一个练武之人都会使的掌风?
何牧之没等到回答也不沮丧,忽然把手中的沙雕小马伸到疾驰着的清波眼前,“你看看,跟你像不像?”
清波甩甩马鬃打了个响鼻,何牧之慌忙收回手将小马重新揣进怀里。
深秋的夜晚,更深露重,风吹在身上带着凉意,何牧之打了个寒颤,“有些冷了。”
穆炎凉道,“坐我后面,给你挡挡风。”
“不,我是来报恩的!”何牧之挺起胸膛,“该我给你挡风!”
穆炎凉瞅了两眼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拉开大麾将他裹了进去,默默催动了内力。
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腰间揽着自己的手臂坚实有力,何牧之很满意,转头快速在穆教主唇上亲了一下。
胆子竟愈发大了,三番两次投怀送抱,穆教主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严翎柯一身单薄的素衣挡不住风,萧汝默便也将他裹进自己的大麾里,严翎柯还负着气,挣着想离他远些,被萧汝默捉住双手拉进怀里。身后人的胸膛太过温暖宽厚,他一靠进去就生了眷恋之意,萧汝默的呼吸喷在耳边,“翎儿,别再折磨我了。”他的声音带着悠悠的叹息,带着深重的爱恋和想念,严翎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