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何牧之抬头看着天色皱了眉,“今日要起风,我们进不了沙漠了。”
穆炎凉不信,“天气这么好,会起风?”
何牧之白他一眼,“我可是神算子,”他双手一张,“去吃饭。”
既然进不了大漠,两人饭后一路去了后山,何牧之开始还被小九扶着蹦跶两步,后来累了干脆就挂在穆教主脖子上不下来了,穆炎凉拿他没办法,又不好光天化日之下揍他屁股,只好又把他抱了起来。
王大伯在日月明教帮厨几十年了,为人很是勤劳,八头骆驼早被他喂饱,此刻正懒洋洋甩着尾巴咀嚼草料,厚厚的两瓣嘴唇间白沫横飞。
何牧之蹲在旁边看了好久,又钻到骆驼棚里看了半天,出来后嫌弃的扇了扇,“怪不得袁义不愿意和骆驼睡在一起,好臭。”
“看出什么来了?”
“没。”
他问王大伯,“所有的骆驼都在这儿了么?”
“都在这了。”王大伯提起这些骆驼就有些难过,“都是我亲手养起来的,一连出了几次事儿就剩这几头了。”
何牧之又蹲下观察骆驼,“最近骆驼们有什么异常么?”
“啥异常也没有,也不知是怎么了。”
何牧之点头,又抬头看天色,天边有一线乌沉之色压过来,果然要起风了,“明天我们进漠,能不能借两头骆驼用用。”
王大伯直点头,“何先生只管过来牵就是。”
穆炎凉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明天能进沙漠?”
何牧之向他伸出手,“我可是神算子。”
第4章 骨头
第二日天果然放晴了,何牧之吃完早饭就兴冲冲去了后院挑出一匹骆驼,径自骑上去抱着驼峰不肯撒手。
穆炎凉皱眉,“你打算骑着骆驼去沙漠?”
“去沙漠不就是要骑骆驼么?”
“小夫人,进了沙漠才需要骑骆驼,我们得骑马去沙漠,不然恐怕天黑还走不到。”小九答道。
“这样啊。”何牧之坐在高高的骆背上,脸贴上去蹭了蹭骆驼毛茸茸的驼峰,很有些不舍,但还是伸出手来,“抱。”
今天背上多了一个人,清波很不满,一直低头刨着蹄子不肯前行,穆炎凉勾起嘴角,“何先生,清波好像不喜欢你啊。”
何牧之利落的从布袋里掏出一把马草,清波打了个响鼻,蹭了蹭他的手。
穆炎凉收了笑,一夹马腹疾驰出去。
虽然阳光带着暖和的温度,但深冬的风刮在脸上就像把凌厉的剔骨刀一样,风兜的帽子遮不住整张脸,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脸也被卷在风中的沙粒划得生疼生疼。
穆炎凉勒马,皱着眉道,“乱动什么,不愿意骑马就下去跟着跑。”
何牧之扭了扭身子回头看他,“教主,我脸疼。”
今早从暖阁里出来时他的脸还是白嫩嫩的,如今吹了大半段路的风已变的发红,两颊上因为皮肤太薄,能看到皮下细小的红血丝。穆炎凉伸手摸摸,触手一片冰凉,替他拉了拉风兜,还是遮不住。
“你坐我后面,我能给你挡挡风。”
“不坐后面,那样后背又冷了。”
穆炎凉深吸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何牧之抬起一条腿跨过马头,变成侧坐在马背上姿势,又抬起另一条腿跨过马背,变成和穆炎凉面对面的姿势,然后两腿一抬搭在穆教主腿上,身子往前蹭了蹭,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里蹭了几下,满意的开口,“这样最暖和了。”
怀里猝不及防扑进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这样的双人共骑方式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穆教主向来不在乎无关人的看法,一手牵马缰,一手揽紧了怀里人的腰继续向前疾驰。
跟在后面的小九和袁义已经看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打马追去。
驿站很快就到了,何牧之揉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
掌柜迎上来接过穆炎凉手里的马缰绳,“穆教主又要进沙漠啊,清波在我这里尽可放心。”
穆炎凉点头,“诸掌柜费心了。”
小九进来,背上背了好几个水囊,“教主,都准备好了。”
何牧之不满自己被忽略,他又高了几个音量,“抱。”
诸掌柜牵着马缰绳也是有些尴尬,他不知这位小公子的身份,不过从他跟穆炎凉说话的口吻来看,两人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只是穆教主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他紧着撒开马缰绳,“我去后厨拿些豆饼来。”
等诸掌柜走了,何牧之的胳膊还固执的伸在半空,穆炎凉把他抱下来,何牧之低呼一声委屈的眨眼,“你做什么掐我?”
穆炎凉意味不明的一笑,“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抱怨的?”
“自然是报恩,不然我不在房里睡觉,跟着你跑上跑下做什么?”
还挺有底气,穆炎凉想着,顺手又在他软软的臀肉上掐了一把,这回使了些力气,何牧之眼里冒了泪光,一口咬在穆教主肩膀上。
换了骆驼又在沙漠中行了许久,才走到商队宿营的地方。袁义指着不远一处沙地,“教主,就是那里。”
穆炎凉看了看四周,“昨天风大,沙丘都变了位置,你怎么能确定是在那里?”
袁义指指远处,“教主看那边的沙枣林,这个季节正是沙枣的果期,我们就是把骆驼赶到了那里,虽然沙丘形状变了,但那片沙枣林我不会认错。”
几匹骆驼晃悠着进了沙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