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妃暝被妃长倾看着,并不恼怒,拿起刚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冷哼道:“你想引楚麟来对付我?妃长倾,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天真。”
“哼,一丘之貉,财狼虎豹。”妃长倾纤长的眉眼带着冷笑。
“长倾,你恨慕容九,朕能理解,可是在战场上,楚麟并没有错。”妃暝正色地看着妃长倾道:“他能这样容忍你,已经是宽容大度了。”
“皇兄。”妃长倾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妃暝道:“我才是你亲妹妹。”
“朕可没有这么傻的亲妹妹。”妃暝端着茶水,掀眼看了一眼妃长倾。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无理取闹,明明就是他杀了泮墨。”妃长倾美眸中渐渐地沁出湿意,一滴滴地滑下脸颊。
“长倾……”妃暝见妃长倾的眼泪,不禁叹息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困住自己,你明明知道泮墨是为何而死,为什么就是不愿看清事实。”
“不,我不知道。”妃长倾倔强地转过眼,泪水划过脸颊看着妃暝道:“置身事外的人总是冷漠而无情的,如果是楚十一,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妃长倾明艳的脸,悲情而忧伤,眸子里盈盈的泪珠,看得妃暝心中一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恩怨情仇,总是让人看不清,你和楚麟的事情,朕也管不了。”妃暝看着妃长倾良久,甚是无奈,他连自己的事都没有办法,哪还有闲暇去要求妃长倾。
“沈静亭,准备一下,明日便回京。”妃暝沉敛的眼神有些幽深,转眼看着十一,见他从始至终都沉默地不说话,便觉得心中隐隐地揪疼。
秋风肆虐,吹起林中的枝叶刷刷作响。
挺直的竹林,雨后更是青翠欲滴,在阳光下,间或地落下几滴蓄积的雨水来。
沈静亭到天青药庐的时候,萧少音正揉着屁股,呲牙咧嘴地骂萧燕阳,骂沈静亭,还有……妃暝……
“师傅……那个人真是皇帝吗?”小六单膝跪在萧少音面前,手中拿着药垫,小心翼翼地替他揉着,
“谁知道啊?”萧少音疼得咧开了嘴,嘶地抽气声远远地传出了药庐外面。
“那个皇帝跟十一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两个孩子,竟然叫十一爹爹,难道?”裘小之咋呼地张大了嘴,双眼瞪大地看着萧少音道:“难道十一其实是燕国的驸马,因为被仇家追杀,所以才逃了出来。”
“驸马?”萧少音刚接过小觐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就被裘小之的话给惊得一口吐了出来。
“说你们傻,还不承认。”萧少音鄙视地看了几人一眼道:“燕国二十年前长公主便去了,七公主也在十年前与封国大将军和亲,承武帝膝下一共就这么两个闺女,而当今的皇上,如今也就只有一位天圣公主,年纪才十岁,你让十一娶谁去?”
“那你说,十一是什么身份?”裘小之好奇地凑近萧少音,眼中精光闪闪的,熊熊地燃烧着求知欲。
“我……怎么知道。”萧少音被裘小之的眼神看得心虚,忙地转开脸,不敢看几人。他总不能堂而皇之地说他们大燕的皇帝是个断袖,且对象正是十一吧,虽然这是事实。
“不对,你一定知道。”裘小之的八卦之心一旦起来,就不太好压不下去,看着萧少音,固定住萧少音转来转去的脑袋道:“我总觉得十一跟皇帝有□□。”
“有……有吗?”萧少音被裘小之捧着脑袋,躲不开,唯有干笑地咳了两声。
“萧大夫……”沈静亭微笑着进入天青药庐的时候,就看见裘小之掰扯着萧少音的脑袋,靠的极近。
“是你,这个混蛋……”萧少音一听声音,便格外敏锐地知道是谁,一想起这个人当初是怎么整他的,心中便压抑不住烈火,刷地从椅子上腾了起来。
只可惜,某人屁股上的伤还没好,这一动作,便乐极生悲地跳了起来。
“你……你这个混蛋还敢来,看我不打死你。”萧少音摸着屁股,抄手便拿了最近的扫帚,一下给沈静亭挥了过去。
不过,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大夫,手劲儿不大就算了,准头还奇差无比,沈静亭身体动也未动,他愣是一扫帚落在了小六的身上。
“师傅……”小六刚端着药,准备给他师傅,却不想飞来横祸,一扫帚打碎了药碗不说,还将他一棍子削翻在地上。
小六欲哭无泪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全是药水。
“那个……手滑……”萧少音瞪眼看着面前的狼藉,赧然地顿了顿。
“看来萧大夫很生龙活虎啊,这样也好……”沈静亭见萧少音的张牙舞爪的样子,丹凤眼微微上挑说道。
“好……好什么好,你给我滚……”萧少音一听沈静亭的声音,便忍不住火气,嗓门情不自禁地又大了起来。
“自然是好上路了。”沈静亭并不将萧少音的暴跳如雷看在眼里,幽幽地坐在一边的木桌便,端起小六刚沏的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才对上萧少音奇怪的眼神说道:“皇上下旨,要萧大夫跟我们一起进京。”
“进京?”萧少音愣住:“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觉得呢?”沈静亭俊逸的脸上,笑容顿了一顿说道:“萧大夫如果是担心药庐的这几个孩子,大可不必,皇上都已经交代好了。”
“什么?”萧少音没有想到这个皇帝动作这么快,让他连偷跑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