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看着眼熟,当年他可是专门负责擦这张桌子的,怎么也不能忘啊。季末听了阿峰的话还是非常诧异,眼光从桌板上移开,“你说夫人要拆了掩冬园?”
“是啊,反正也没人住,掩冬园也不大拆起来也不怎么麻烦,只是那些爬山虎长得实在是太密了,倒是比推墙头费得功夫还大。”阿峰说着将木板放在季末腿上,转身去给他拿账本。
季末脑子里之上下盘根错节的爬山虎,秋天的时候他还特意去看了一眼,确实是茂盛的有些骇人,想不到这么容易就不在了……
阿峰将小凳子也搬过来,账本放在上面,“笔墨放在哪?”
季末大半个身子都缩在被窝里,听阿峰的声音才挣扎着露个头出来,“也放在凳子上吧。”
阿峰听他的话又转过身去给他拿纸笔。
季末看着他不断转圈圈的的样子就那么笑出来,因为半躺着的原因声音有些闷,像是胸腔里面发出来的一样,“看你这么忙前忙后的伺候我,我倒是过了一把少爷瘾。”
阿峰脸有些红,“你刚才还嫌我烦呢,现在倒是知道我好了。”
季末自觉闭嘴,阿峰虽说是个孩子真要是说起刻薄话来那也是够厉害的。
这边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阿峰打量着季末一副死都不想从被窝里出来的样子,想笑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好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被子盖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弯弯的装满笑意,阿峰本着一张脸:“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阿峰走了,屋子里又剩下季末一个,空气瞬间又降下几度。季末飞快的从账本里抽出一本,慢慢的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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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不知道的是,当时祝般若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后面都想加上几个字,“行不行?”“好不好?”“可不可以?”他更像说的是“季小幺,你跟我走行不行,季小幺,我不走了行不行?”
但是这些字,到最后一个都没说出来,他们只在祝般若的胸膛里疯狂的怒吼,像是被困的野兽企图寻获自由,他知道,这每一个字都是他的真心,同样,每一个字都代表他的软弱。
祝般若不知道的是,季小幺在他的没一句话后面都想问一句“为什么?”那些东西全都是你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凭什么要我帮你看着管着!凭什么走了之后还要束缚我的自由!凭什么你都走了还要把我留在这!
但是这些话季末到最后都没说,也没问,他可以感觉祝般若的犹疑不定,这里的每个字都是自己的任性,都会变成他的负担。
面对面的两个人,该说的话都没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