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流儿是聪明人,”应落笑着站起身,走到流溪身边,附耳暧昧的小声道:“流儿自己在房中稍等一会,我去去就回。”末了还在流溪颈间吹了一口热气,这才心情大好的出门下了楼去。
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流溪抬手抚上被应落吹的酥麻跳突的脖颈暗自嘲笑,被应落出其不意的亲了一下时落在唇上的温热触觉又毫无征兆的窜入脑中,流溪懊恼的朝自己脑袋打了一拳。
楼下陡然响起阵阵急促的拍门声,流溪知道是官兵搜上门了,就欲出门看看楼下情况,却被樱泽拦住了去路,只得又退回了屋子关上房门,幽冥楼主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有权利阻止官兵上楼搜查,他要如何做才能不让人找到自己呢?流溪腹诽后又摇头否然,他为何一定要保住自己呢,此时的自己对幽冥楼来说,不过是一块烫手山芋罢了。
落楼主根本不能完全相信,事已至此,自己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流溪暗想,飞身上了阁楼屋顶的横梁,尽管流溪已经小心的放慢了动作,久未有人打扫的屋顶还是飘飞了层层尘埃,溢入口鼻,呛得流溪一阵轻咳。
流溪俯身趴在梁柱上,侧耳倾听着楼下的动静,可是除了最初的一两句外,后面的话语就再也听不清楚,但没多大会就听到从街上传来的渐渐减弱的闹音,那些搜查杀手的官兵竟然就这般简单的离开了。
流溪又稍等了片刻,听下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就旋身下了横梁,流溪脚还没触地人就被忽然推门而入的应落抱个满怀,“流儿居然不相信我。”应落下弯着嘴角,嗓音里带了丝丝幽怨道,因为脸上遮了面罩,而看不完全此时的表情。
走了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落楼主的话怎能不让人相信。”流溪挣开应落的怀抱,淡淡的道。
应落抬手拿掉流溪发梢上刚刚在阁楼顶处粘到的蛛丝,走到桌边,道:“你的伤口又开了,我给你重新上药。”
流溪偏头看向左边被割破的衣袖咧口处,原本雪白的纱布上开出了多多艳红的梅花,估计是方才一连串的大幅度动作自己没注意时弄裂了伤口,流溪乖乖的走到应落旁边的凳子坐下,伸出左臂道:“麻烦了。”鉴于第一次的包扎,流溪决定不在跟应落在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上争辩。
应落清洗伤口上药的手法虽然看起来不若衿渮那般娴熟,除了偶尔的轻微刺痛却不会让人感到特别疼痛,流溪暗自苦笑,自己是何时得罪了滕老板,他要那般整治自己,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对他们楼主不敬惹得他不高兴了?
应落看着流溪微微皱起的眉头,道:“在你伤好以前,我不会碰你一下的,流儿大可放心,明天我们就离开日升城,还要赶三天的路,早点睡吧。”应落在流溪左臂上打了一个活结,转身向里间的卧房走去。
伤好以前吗,流溪看着应落离去的背影,问道:“我睡……”哪里?
应落都也不回的道:“古逸坊里只有三间房。”竟没再说些让人难以接受的撩拨话语。
既然大家都是男人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启明国不反对男风,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是尴尬,就是因为两人都是男人才更危险,流溪摇头想,坐在凳上犹豫了再三也没有鼓起勇气说服自己跟应落睡同一张床。
马车辚辚扬起道上尘土,蝉鸣嘶嘶谴责夏季炎热,昨夜流溪在桌边坐了一夜,后来竟直接趴在桌上迷糊糊的睡去,其实古逸坊中原本属于衿渮的房间已经空置了好久,只是应落是不会告诉流溪的。
又梦见了千家的大宅院,自己坐在父亲肩头摘院中的红石榴,跟在哥哥们后面跑跳摔倒后被两人争着从地上抱起,娘亲做的新衣服……略显苍白的脸上,轻颤的睫毛上有晶莹的泪珠凝成,“娘。”流溪呓语喊道。
应落伸出食指抚过流溪的眼睫,让泪珠落在指端,舌尖轻舔,咸涩带着苦味,还以为你已经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病中死去了,但若不是那场病你也不会被送到尧都古家,也就躲不过千家的这次株连九族罪刑,上天冥冥中真的自有安排,流儿也要试着去相信才好。
忽然石榴树没了,练武场的兵器架没了,握在手中的新衣服也没了,天上下起了红色的血雨,落了自己一头一身,双手也是血红的一片,一颗颗没有身体的头颅飘在半空在自己面前摇晃……
流溪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眼,正上那双嵌在黑面中的幽深眸光,里面是自己读不懂的担心,“流儿醒了,先喝杯凉茶。”应落递给一个青花的茶碗笑道。
流溪撑着身下的柔然毛皮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侧身躺在落楼主腿上睡得觉,流溪不觉红了脸皮,慌忙伸手拿过应落手中的茶盅,仰头一饮而尽,‘咳咳’由于喝的太快让水呛了嗓子。
“看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啊。”应落一边轻拍着流溪的背,一边道,引得流溪又是一阵咳嗽,应落忙住了口。
自己何时又是怎么上的马车,流溪环顾一圈暗问,视线透过右边未拉窗帘的车窗朝外望去,七月初的骄阳挂在正南天,炙烤着大地让路边稀疏的树木叶子驮拉了脑袋,倦山怠水全都是流溪陌生的景色。
根本就没去过多少地方,自己又怎么会认得此处是何地,马车还真是宽敞,流溪将空杯放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