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小哥哥?
苏明曦表面上不动声色,然则在心里给万钧打了一个大大的‘否’。
一天之间便能让明德唤什么小哥哥,定是个轻浮之人!
“万钧小哥哥可聪明啦,博学多闻。很多成语典故他都知道,而且出口成章。他性格也很好,很温柔细心。总是笑着,包容他人,跟他相处很舒服。而且而且,小哥哥他还会——”
“行了。会再多那也是我玩剩下的。”
苏明德顿住,悄悄偏头,斜着眼睛瞅他。
“你不信堂兄?”
苏明德满脸不信,“没有。”
苏明曦郁结,挥挥手,懒得跟他计较。
“你说说他是什么身份。”
“呃...是......罪奴。”
“罪奴?你买下的?花了多少银两?”
“十两。”
“你哪来的十两?”
苏明德支支吾吾,眼神左右乱飘,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明曦眉头狠狠地皱起,上下打量着他。眼尖的发现他从小到大佩戴的金镶玉长命锁不见了。
“你胸前的金镶玉长命锁哪儿去了?”
“......换了。”
“换什么了?”
“换万钧小哥哥......”
苏明曦深吸口气,猛地爆发:“苏明德!!你给我跪香堂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苏明德手忙脚乱被震出去,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主动请缨跪香堂去了。
至于苏明曦,当真是气得不行。
他当真以为小孩懂事了,能让他省心了。还没宽慰个几刻便被气得心疼肝也疼,你道那金镶玉长命锁是什么贵重之物?
那可是苏明德的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样珍贵有意义的长命锁却叫苏明德随意典当,还典当成一个罪奴。怎不叫苏明曦气恼?
气恼归气恼,苏明曦仍吩咐人赶紧去寻那牙子将长命锁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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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苏秀之缩成一团睡在了桌脚下。苏明德则盘腿坐在香堂的蒲团上仰头望着眼前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最下左边角落一块牌位。
用金漆刻画的最显眼的三个大字:苏怀秋。
那是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苏明德对自己的父亲甚至比对自己的母亲还要陌生,他的母亲早逝,好歹还有人提上一两句。
叫他不至于对自己的母亲太过陌生。
但他的父亲却没有一个人提及,仿佛那是个极为无关紧要的人。可当有人提及只言片语,便有那些识得他父亲的人毫无掩饰的露出复杂的感情。
他们不约而同的表达着他们的惋惜,却又对此讳莫如深。
若是有哪个不懂事的孩子提及也会立即被大人呵斥责骂,久而久之,于小辈中无人知晓亦无人提及他的父亲。
所以,对于自己的父亲,苏明德仅仅知道他的名字。其余,半丝不晓,犹如陌生人。
“对不起。”
“......爹。”
尽管陌生,但是将生身父亲所赠的唯一遗物典当出去,苏明德仍旧感觉到愧疚。
所以当他仰望着苏怀秋的牌位良久之后,小声而满怀愧疚的道歉。
眨眨眼,呆愣了良久,苏明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扭动着小小的身体爬上神台。掏出一块纯白绢丝小手帕伸长了手费劲的擦着牌位上沾到的灰尘。
小手帕费劲的抹过金色的字,将上面的少许灰尘抹拭掉。待它焕发洁净光彩,苏明德方展颜一笑。
外头有风透过门缝、窗户缝隙刮了进来,苏秀之裹紧了被子呓语几句,翻个身睡得更香甜。
昏暗的烛光只流泻出一点点的光芒,在昏暗的香堂里竟没有渲染出恐怖的气氛。反而有淡淡的无声的温暖在香堂里流动。
苏明德瞥了一眼苏秀之,偷笑。眼角扫到和自己父亲牌位放到一块的伯父的牌位,三个金漆刻画的字。
苏怀春。
这个人就是他的伯父,他父亲的兄长。
对于自己的伯父,苏明德反而不陌生。
只因苏怀春生前是建邺顶级调香大师,是苏家的前家主。是他让本于微末的苏家跻身为第一大调香世家。
也是他让苏家成为光武帝最为宠信的调香世家,进而成为整个建邺贵族都要追捧着的调香世家。
同时,也是他力排众议将当时刚出生被传为克父克母的苏明德收养于膝下,并亲自为他取名。
故而对于苏怀春,苏明德一直心怀崇敬。
转身想要去擦拭苏怀春的牌位,手臂伸过去时不小心挥落长明灯。苏明德吓得瞪大眼呆住,傻傻的看着长明灯倾倒坠落。
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手横空传来恰好接住了长明灯并将之摆回原位。
苏明德抬头,“小哥哥?你怎么进来了?”说着,他伸出手。
万钧将他抱下来,道:“我来给小公子送回东西。”
“送回东西?”
“嗯。”
万钧将手掌摊开,掌心出赫然是金镶玉长命锁。
苏明德低声惊呼:“我的长命锁?!”
赶忙接过长命锁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察看,确定了确实是自己的那一块长命锁。苏明德不由奇怪。
“小哥哥,你怎么会有我典当出去的长命锁?”
“我拿回来了。”
“你怎么拿回来的?哦对了,你会武功。可是,小哥哥,之前你为什么不逃?”
万钧双眼锁定苏明德的杏眼,想从里面察看是否能看到其中的质问、怀疑和警惕。然而,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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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澄澈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