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下等世界传承断绝术法衰败,唯有少数几种功法不受此限制。但我上等世界的功法却能得证万物本源窥破因果,同等修为之下,中下等世界修士绝不是我上等世界修士一合之敌。”
“现今我却心甘情愿将这功法传授给顾道友。我也并不奢求什么,只求顾道友肯随我一同回到贯泉界,到了那时我绝不让顾道友受半分委屈。”
明明是以利相诱胁迫别人当起炉鼎,廖炳却能说的深情款款颇为动人。此时他俊俏面容让日光一映,当真有几分一见倾心被情所困的情种气派。
若这魔修心甘情愿当廖炳炉鼎,一切不过是两厢情愿全无因果,可见廖炳也并非没有脑子。薛凝不由微微侧目,她想看那白衣魔修会如何抉择。
然而廖炳与薛凝等了许久许久,顾夕歌依旧没有答话。他只是微微垂着头轻轻皱眉,似在犹豫亦似在彷徨。
廖炳等不及了,他索性上前几步直截了当道:“顾道友可是怀疑我的诚意?机缘难得稍纵即逝,顾道友好自为之。”
“真是狂妄又可笑。”
廖炳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却瞧见那人一分分抬起了头,漆黑眼瞳锐利如剑又冰寒似铁。
比一瞬更短比一息更迅捷,白衣魔修周身原本沉静的魔气刹那间暴起膨胀犹如脱困凶兽,气势狰狞几欲吞噬天地。
纷扬而落的细雪叫这魔气一搅,顿时变得浑浊又厚重。每一粒雪花都好似有了重量有了锋芒,席卷而下光芒耀眼。一重重红色剑阵随着那纷扬细雪下落成形,花纹繁复叠加重合,千百倍的威势千百倍的锐利,几欲斩破苍穹停滞时光。
他们脚下的万年寒冰亦当不得这一击,不断有冰层无声破碎化为冰屑。就连远处那座肃然耸立的雪峰也开始微微颤动,无数白雪自峰顶冲击而下,越滚越多越演越烈,比之方才更加气势浩大令人心惊胆战。
恍惚间他们吸纳的灵气也好似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刺,戳得廖炳经脉生疼几欲嘶吼。眼见那深黑魔气与血色剑阵就要到了他身前,廖炳却忽然仰头微笑道:“顾道友这般骄傲人物,自然不愿屈居人下。若我今日赢了你,你不服也得服!”
廖炳只伸出一根手指,对准那慑人魔气与剑阵轻轻点下,风轻云淡道:“因果逆转,万物皆空。”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寒冰自魔气与剑阵之下缓缓成形,不一刻就凝结成形使其放缓了行进速度。顾夕歌几乎能听到魔气哀嚎的声响,就连那血色剑阵也开始层层崩裂不复以往的威势。
区区一个练虚四层的修士,就能如此轻描淡写击退顾夕歌的攻势。难道上等大千世界修士真比其余世界之人眼界开阔许多,就连其修行的功法亦能轻而易举压制住他的反击?
在魔气与剑阵将溃未溃之际,廖炳手指一挑就止住了其衰败之时。
那漆黑魔气与血色剑阵极乖巧地到了廖炳手中,半分脾气都没有。他又轻缓微笑道:“顾道友脾气着实太坏,若是跟了我迟早要吃大亏。倒不如趁此机会稍稍磨一磨你,我也是替顾道友考虑啊。”
廖炳话音未落,那几欲消失殆尽的魔气与剑阵又重新蓬勃生长起来。其威势极庞大速度亦极迅捷,简直比方才更声势赫赫摄人心魄。
他们三人脚下的冰层已然崩裂殆尽露出其下的深黑土地,不断有冰屑迸溅而出几如利刃一般,混杂着纷扬而落的雪花一起袭向顾夕歌。方才还任由顾夕歌驱使的魔气与剑阵却全都反叛了,它们将那白衣魔修团团围困,似一只张口欲噬人的可怖巨兽。
骤然而起的狂风搅得顾夕歌衣袍纷飞。下一瞬,他整个人都被漆黑魔气与血红剑芒淹没了。
纷乱庞杂的爆裂声响一下快似一下,几欲震得人神魂不复耳畔鸣响。那沉暗而森冷的气息使得廖炳与薛凝都不由微微眯细了眼睛,层层冰雪与魔气覆盖了整片天空,就连二人敏锐神识也不由被其阻断。
“颜道友着实心急了些,若那人当真死了,你又该如何?”薛凝一双妙目望向廖炳,其中满含戏谑之意。
“训不熟的妖兽崽子就要打上几顿再饿上几天。放心,我自有分寸,那人绝对死不了。”廖炳笃定道,“若不是瞧其一身风骨难得,我只刚才那一下就能废了他的修为,哪还容他如此嚣张?”
第141章
此等话语简直称得上狂言妄语,但薛凝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一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若是廖炳没有这般本事,他也绝不配当贯泉界主的儿子。
贯泉界虽是三等世界,实力却不可小觑。因为其整个世界都被操纵于界主与几位副界主之手,齐心协力十分了得。贯泉界界主之位却并不是世代流传全无变更,若有实力强劲者自可挑战上任界主,赢者继位败者成为界主后补,可谓条件优厚极为难得。
在这等丰厚奖赏激励之下,贯泉界天才辈出人人皆以实力为尊。在这生机勃勃一心向上的世界中,其亦是法度森严注重因果的。不管何等凶恶之辈,骤然出手之前亦要顾虑其行为所带来的因果与牵连,那报应来得快也迅猛无比,所有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廖炳作为贯泉界主的儿子,亦是从十余名兄弟中层层筛选而出,其家传的因果断灭之法也领悟透彻。尽管其贪好美色性情骄纵,然而这却绝非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他看似只是个鲁莽纨绔,却也心机深沉不容小视。尽管其修为只有练虚四层,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