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噽大人,做得好。派人暗中保护越王和越后,如有任何异常,务必第一时间向寡人禀报。”
“大王有命,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只不过宫人婢女总归是伍相手下的内务司管的,微臣冒然插手,只怕伍相不悦。”
听伯噽说到伍相,夫差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马上又缓和过来,望着伯噽道,
“伯噽大人,朝堂之上,寡人最信赖之人便是你,希望你不要让寡人失望。”
“是,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伯噽俯身作揖,唇角却在夫差看不见的角落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对了,你安排一下,寡人要见刘子瑜。”
……
伯噽退了下去,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夫差一人兀自独坐。
一杯酒下肚,薄唇微启,勾出一抹凄凉笑意。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而自己又害死了他的孩子。
杀父之仇,自己可以放下,可是杀子之仇呢,他能放得下吗?
难道此生此世,自己与他,当真只能成为敌人?
“乓”地一声,玉杯碎裂,鲜红的血沿着夫差的手心一滴一滴滴至几案之上,犹如滴漏,声声催鸡鸣。
第60章 将计就计
子时,勾践起身往马厩中加了一些夜草,回屋时,却见雅鱼迎了上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夜已深,且王后身体大病初愈,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勾践仰头,将杯中水饮尽,显然已是渴极。
雅鱼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取下勾践身上披的风衣,挂至石壁上,道:
“臣妾是越国的王后,照顾王上本就是臣妾的本分。是臣妾没用,没能护住腹中胎儿,王上喂马已是辛苦,还得没日没夜地照料臣妾,臣妾心中甚是难安。”
“王后言重了,是寡人无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此事怎能怨你。我发誓,终有一日定灭了吴国,替我们的孩儿报仇。”
勾践一把将雅鱼揽入怀中,漆黑如墨的眼睛写满了坚定。
突然听得门外的侍卫喊道:
“越王殿下,吴王有请。”
勾践脸色微变,却轻轻拍了拍雅鱼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勾践披了黑色的风衣,随着那两名侍卫迈出了石室。
虽已至初夏,不过山上的夜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得人脊背发凉。
深夜召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夫差想要做什么了。
果然自己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欲工具罢了。
勾践抬头,望着头顶那片黑沉如墨的夜空,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当石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已是寅时三刻,那两名侍卫将勾践推进石室,又“砰”地一声将石门关上。
“王上,你怎么样。”
雅鱼忙迎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勾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