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夫差连忙起身对着勾践道。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相送……”
勾践朝夫差摆摆手,正欲离去,忽想到什么,转身对夫差道,
“那人夜以继日地跟踪在下,想必也乏了,请太子殿下让他回去休息吧。”
“既然菼之不需要,那人我自然会叫回去。”
夫差道。
“如此,多谢!”
勾践回头,朝夫差露出粲然一笑,旋即转过头,朝身后摆摆手,大步离去。
而夫差却如木头人一般呆立原地,眼前似依旧是伊人的回眸一笑,倾国倾城。
……
在夫差看不到的远处,勾践顿时停住了向前的脚步,他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那轮明月,渐渐握紧了拳头。
“夫差,不知你还能否看得见明天的日出。不过,除了杀你,我别无选择。”
“谁?”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勾践转身,警觉地望向路旁的荒草地。
“参见殿下。”
一个十分温柔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范蠡一身白衣从草丛中闪出,出现在勾践地面前。
“麻烦解决了?”
“殿下放心,除了夫差自己,吴国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殿下与夫差见面之事。”
“好!”
勾践淡淡应了声,抬头望向天空的那轮明月,默然不语。
……
八月十五一大早,风轻云淡,正是个极好的天气。来自四面八方的观众早已将校场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校场中央,旌旗猎猎,三国军队刚刚绕场阅兵一圈,分立于南西北侧,明晃晃的铠甲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好壮观!”
坐在南侧观礼台上的姒汐看到校场中央那威严整齐的军队,英姿煞爽的敌人,激动得难以自抑。
“咦,夫差哥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姒汐伸长脖子朝北面吴国地观礼台望了望,不见夫差身影,一脸疑惑。
“二殿下,你今日看起来精神不佳,是否是昨日休息不好?”
文种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勾践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凑上前去关心道。
“在下无碍,多谢舅父关心。”
勾践朝文种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不知有意无意,抬了头朝对面观礼台望去,意料之中的,还是没有见到夫差的身影,不知怎的,心中倏地一阵抽恸,似有眼泪要掉下来。
……
“此乃龙凤阴阳盉,龙口藏有剧毒,将酒倒入盉中,从龙口倒出,则为剧毒,从凤口倒出,则无事。”
“吴人也非愚笨之人,我若以毒酒杀夫差,那吴人岂不起疑。”
“无妨,此毒需经一夜方可发作,且无色无味,就算神医扁鹊在世,都无法探究其源,你只需确保你跟夫差见面的事不让人发现就好。”
“父王,一定要杀夫差吗?”
“怎么,舍不得?”
“不……不是……”
“夫差的命跟你母亲的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
接下来,便是灵姑浮的阵法演练。只见灵姑浮身着戎装,头套盔甲,意气风发地走上校场中央的指挥台。
灵姑浮手执令旗,在激昂的战鼓声中,用力挥舞着。校场中央的阵型在他的指挥下自然地变化中各种阵型。
因为文种和勾践之前亲眼见过灵姑浮演练此阵法,故不觉惊讶,反倒是吴楚两国的使者来宾和各国观众都看呆了。
“九九归一阵?”
伍子胥全神贯注地盯着校场之上的阵型变化,生怕错过哪怕一丝细节。
“没想道今日竟然能够亲眼得见世传百年的阵法,真让某大开眼界。却不知这越国的灵姑浮能演练出几个变化。”
伍子胥身旁坐着的正是精通兵法战术的吴国大将孙武,他所著的《孙子兵法》在当下广为流传,就连敌国将士也不得不专研一二。可是就算他专研十年,却依然无法将九九归一阵的全套阵法演练出来。
可就在众人惊叹“九九归一阵”的精妙之处时,指挥台上的少年将军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校场之上的将士满脸愕然,观礼台上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不好,姑浮出事了。”
文种猛地从座席上站起,一脸忧色。姑浮身旁几个大将早已纵身一跃,朝指挥台奔去。
“冲啊……”
“杀……”
此时突然有人从围观的群众中杀出,他们身着金色铠甲,臂上绑着一条红巾,手持刀戟,从四面八方直奔校场中央而来。面对敌人的突然袭击,又无将领指挥,校场之上的越国士兵杀的杀,逃的逃,一片混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观礼台上的吴越两国使者皆被这场意料之外的杀戮所震撼,只有楚国使者子期脸上挂着笑意。他走至观礼台前亲自擂鼓对着校场上突袭厮杀的楚国将士高声喊道。
“校场之上的楚国将士,传楚王令,尔等需拼力厮杀,占领合路,不成功便成仁。”
“文种大人,楚国突袭,姑浮哥哥身受重伤,这可如何是好啊?”
从来没见过战争的越国三王子姒汐吓得快要哭出声来。
“姑浮的阵法倒是可以抵挡一二,只是除了姑浮,再无人可演练此阵。若是吴人趁乱插手,我军事比全军覆没。”
文种见惯了战场杀戮,可是灵姑浮出事,阅兵仪式遭人突袭,却是他始料未及。就算是精明如他,也是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