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镜之影》片场开工,意外见到了消失一周多的徐保牧。对方正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带着耳机打游戏,他那个面色严肃的女助理坐在旁边行程表,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拍了下徐保牧。
徐保牧见林渝遥来了,立马拽下耳机。
“坐。”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垫。
“终于回来了啊。”林渝遥坐到他旁边。
“唉,别提了。老江拿不给唱摇滚威胁我,要不我才不愿意来。”徐保牧摇头晃脑,一副不情愿的神色。
“既来之则安之,你下午还有戏?”林渝遥问。
“没了,陈学……陈导让我留下来多看看别人怎么演的。”徐保牧这时才注意到他声音不对,“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有点。”
徐保牧转头问助理:“你那儿是不是有药?给他拿点儿来。”
“不用不用,”林渝遥赶忙制止他的热心,让助理别忙活,“我吃过药了。”
“都病了还拍什么戏,不如趁机请假偷懒。”徐保牧不理解。
林渝遥闻言弯了弯唇。
之后又聊了会儿,到了开工时间。林渝遥拍的还算顺利,期间因为忍不住咳嗽,ng了几次。
下场时他去找助理,看见顾寻也站在旁边。
“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没你的戏份吗?”林渝遥走过去问道。
“晚上投资方请吃饭,大家都要去。”旁边的剧务抢先回答。
“哦,这样啊。”林渝遥了解了。
顾寻把保温桶递过去,手摸了下他的脖子:“叫祝姨给你煮的梨汤,嗓子还疼吗?”
林渝遥僵了一瞬,扯出微笑道:“好多了。”
祝姨是他们以前的家政,现在也是,不过更辛苦了点,要打扫两间房子,做两份饭了。
“天哪,顾寻也太暖了吧。”旁边几个小姑娘一直观察这边的动静,见顾寻这番细致体贴,一个个眼冒桃心的发出羡慕的感叹。
林渝遥握着保温桶,装作很受用的样子,和顾寻去了休息室。
梨汤压根不是祝姨熬的,林渝遥喝第一口就察觉出来,估计是顾寻让助理不知从哪家店里买的。味道一般,齁甜,清香全无,但做戏得做全套,他梗着脖子全数喝了。
太阳才下山,剧组就收了工,浩浩荡荡前往酒店。
投资方是寰盛娱乐,请客吃饭的是一把手江知良。江知良年过四十,看起来却像三十出头,气质卓群,端的是上位者的独有姿态。
陈学民与他似乎是老相识,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后,两人面带笑意的聊天。
林渝遥坐在顾寻旁边,他因感冒而失了胃口,一桌子的上好佳肴也勾不起食欲。
饭桌上哄哄闹闹,劝酒声不断。作为主演,没多会儿就被江知良叫了名字,顾寻端起酒和他碰杯。
江知良:“这片有顾影帝,肯定要大卖的。”
“都是给江总赚钱。”
顾寻和他在各类场合见过几次,面熟,这会儿说话时也不生疏。
和顾寻喝完,就是林渝遥了。
“第一次见。”江知良温和笑道。
林渝遥看着他在灯光下眼角的笑纹,回道:“江总好。”
他昂头准备把酒喝下去,忽然被制住了手腕。
“江总,渝遥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替他喝,行吗?”顾寻说道。
江知良展颜,:“行啊。以前就听说你们感情好,今天见了果真如此。”
顾寻拿过林渝遥的杯子,一饮而尽。饭桌上的话题这时全溜到他俩身上,说他们平时在剧组的打情骂俏和过往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新闻。
林渝遥靠着椅背,感觉先前喝下去的梨汤似乎还残留在胃里,情绪跟着一起满胀。
他酒量不好,有胃病,喝醉了和平时大相庭径。以前在一起时,顾寻也是这般,躲不过的酒局都由他来挡酒。
现在亦是如此,可其实全都变了。
“想什么呢?这个虾挺好吃的,来两个不?”徐保牧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林渝遥的大脑里。
“嗯?可以啊。”林渝遥回过神来。
徐保牧用公筷给他夹了两个。顾寻在跟人喝酒,余光扫到这边的动静,瞟了两眼。
林渝遥给面子的开始剥虾,才剥到一半,就听陈学民开口说道:“徐保牧,来跟江总喝一杯。”
这话倒是奇了。陈学民地位不凡,虽说演艺圈和江知良所在的圈子无法比,但陈导也绝对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这时主动开口让徐保牧给江知良敬酒,透露着丝丝缕缕的怪异。
林渝遥重感冒,反应慢了半拍,还没觉出这里面的不对劲。只当徐保牧家里权势滔天,和江知良有几分交情,所以陈学民才开了这口。
然而当事人之一的徐保牧却不情不愿,离得近,林渝遥听见他小声的嗤了一声。而后懒洋洋的拿起酒杯对着江知良的方向:“敬你一杯。”
说是敬,他的态度却比对方还大爷。江知良不知是脾气好还是怎的,竟没介意。
“听说你是搞音乐的,不如唱个歌给大家助助兴?”江知良说道。
上位者大抵如此,用的是问句,听到耳边却成了不容拒绝的命令。
只是徐保牧不吃他这套,哼哼唧唧开口:“我是唱摇滚的,怕江总你年纪大了,心脏承受不住。”
这话太大胆了!一桌子人眼观鼻口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