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不对,至少景赋远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他点点头,和同学招呼了一声,就拿上矿泉水往球场外走。
俞嘉兴跟上来问:“不打了?”
“嗯。”景赋远点头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
“还有肚子吃别的吗?”
俞嘉兴挺认真地想了下,觉得自己这时候要是说已经饱了,绝对会错过什么,于是他机智地回答:“有,还能吃一锅。”
景赋远又笑起来,抬手曲指叩了叩俞嘉兴的额头,“那走吧,请你吃一锅。”
俞嘉兴总是能注意到有关于景赋远的一些小细节,比如景赋远思考时总爱微微皱眉,模样很性感,再比如景赋远的右耳垂上有一颗颜色淡淡的小痣……景赋远很少笑,抿唇的样子好看,笑起来更加好看,这些俞嘉兴一直都知道。
可他似乎没发现,景赋远总是对着他笑。
俞嘉兴注意到了那么多的小细节,反而是这明晃晃的笑容,他没能发现。
这哪是没发现呢?只不过是景赋远总朝他展露笑容,他以为景赋远常笑罢了。
※※※
两个人坐在有空调的店里,俞嘉兴手里拿着脆筒,脆筒上安放着三色球。
“哥。”俞嘉兴神神秘秘地凑过去,景赋远配合着往前侧身,俞嘉兴继续说,“你想吹空调直说,别拿请我吃冰激凌当借口。”
景赋远挑眉。
俞嘉兴把草莓球吃掉,开始吃巧克力球。
“不喜欢?”景赋远难得开玩笑道,“我以为小孩子都喜欢吃。”
俞嘉兴吃甜筒的动作一顿,“本来打算把最后一个球留给你的。”
“哦?”
“现在没有了。”俞嘉兴口是心非地说着,其实心里巴不得把甜筒都给景赋远吃,但他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强忍住傻笑,佯装严肃。
景赋远本来是没打算吃的,但听俞嘉兴这么说又忍不住想逗弄他,手伸过去把住俞嘉兴的手,在提拉米苏球上咬了一口留下了牙痕。
俞嘉兴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现在巴不得自己就是甜筒,一样冰凉凉软甜甜的,想景赋远也能凑过来咬自己一口。
※※※
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高中时候,甚至比高中时还亲密了一些。
高三起俞嘉兴就很少管景赋远叫“大哥”了,上了大学更是直接叫景赋远“哥”。
冬季的雪下了两三场,眼看着就要寒假了,俞嘉兴还是捧着满心的喜欢不知如何是好。
景赋远不排斥同性恋,但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同性恋。
宽容是一回事,设身处地是另一回事。
俞嘉兴甚至会想,能时刻在喜欢的人的身边已经非常幸运了,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自己已经被眷顾了,就不要再有多余的妄想了。
可人呢,就是贪婪又得寸进尺的。
他还是想要更多,想要景赋远的亲吻、抚摸,甚至想这个人的呼吸都是他的。
今天也没有好电影,放映厅里人也不多,俞嘉兴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嘎嘣脆,咔嚓咔嚓的嚼起来。
景赋远忍不住戳他腮帮,说:“牙口挺好。”
俞嘉兴把糖嚼完了,为了展示自己坚实洁白的牙齿就上牙碰下牙,道:“可好了。”吃了糖还是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后半句话被他吞进肚子里,嘴里弥漫着甜甜的西瓜糖味,喉咙处却泛酸了。
哎你说,我这么喜欢你,该怎么办呢?他盯着景赋远的侧脸看,目光毫不掩饰,快点发现吧,发现我喜欢你,然后要么逃离我要么跟我在一起。
※※※
其实景赋远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他觉得自己对俞嘉兴的感情,就像哥哥对弟弟。
他是独生子,只有个表妹,还和自己同岁,没有兄弟,他就把自认为的那一套关爱往俞嘉兴身上使,亲昵又纵容。
寒假里俞嘉兴和景赋远见过几面,过年时还互发了拜年短信。
开学后他还是和俞嘉兴一块打球吃饭,日子过的轻松惬意。
俞嘉兴还是和以往一样,嘴贫又讨喜,笑起来脸就嘟嘟的,戳一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就停留在脸上两三秒。
大一快结束时,景赋远他们班已经有许多情侣了。
系里许多女生都对景赋远有意思,连俞嘉兴他们班的一个女生都向俞嘉兴打听景赋远。俞嘉兴在班里一向话少,又或者说他只有对着景赋远的时候才会话多的像蹦豆,所以那女生跟他打听,他直接就回了句“和他不熟”,让女生哑口无言。
可不巧的是,那女生有点大嘴巴,好不容易通过景赋远他们班上的同学进了系里聚会,跟景赋远说了几句话发现没话题了,就扯到了俞嘉兴。
“他跟我说他和你不熟。”
这话让景赋远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沉了,他下意识就摸进裤兜掏手机,可刚摸到手机,他又停下了。
——这种事情当然要面对面问才好。
第二天早上俞嘉兴被景赋远叫出来晨跑。俞嘉兴跑步的毛巾都带出来了,景赋远却把他拉进小胡同里问他:“和我不熟?”
俞嘉兴有点懵,不知道景赋远说的什么。
景赋远也忘了那女生自我介绍时说的名字是什么,隐约只记得个姓:“吴……”
俞嘉兴想了想,慢吞吞补全了名字。
景赋远:“记得还挺清楚。”
俞嘉兴很愣:“……嗯……那好歹是我们班的啊。”
景赋远也不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