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年后他就要进入吏部,若他没记错的话,宁立靖也是年后升入吏部做右侍郎的。许河昨日传话过来,说是关于他被皇帝嘉奖,让他年后入吏部行走的话风已经传开了,姬隐冷笑,当日在御书房中只有他与皇帝两人,胡忠那个老东西就算在门口听见了什么,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怎敢把话头子露出去,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显而易见。
皇帝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和太子一党对上了啊!
皇后传话过来的时候,姬隐正听着破虏拿个树皮哨在吹曲子。
“破虏哥,这首曲子听上去好悲伤啊,叫什么名字?”曲调中的哀伤让姬隐再也坐不住了,他总觉得吹这首曲子的时候,破虏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朦胧了起来,好似要飞升离开似的。他赶忙放下书本走了出去,抬头望着坐在树杈子上面的破虏。
破虏单手挡在眉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半晌,然后低头冲着姬隐笑了起来,“这首曲子啊,是讲述一群战士们为战亡的同伴们送别的情形。”不知道自己没了以后,那帮家伙有没有驾驶着机甲在太空中为他奏响这支曲子呢?应该有吧,自己的人缘向来是很好的,哈哈。
姬隐被破虏那口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辉的白眼晃花了眼睛,他好笑的摇了摇头,“破虏哥你才多大,这种悲凉的曲子还是不要经常吹了,万一被姑父听到了,他又得打你。”
“哈,那老头子哪次回家不得找由头揍我两次,我都习惯了。”破虏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高处往远了看,就觉得天高云阔,心胸都放开了不少。长平,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宫外的风景?”
姬隐也很羡慕破虏的好身板,天生的学武奇才,羡慕他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一直没有搞懂为什么堂堂一介国公嫡子,上辈子居然远离朝野,跑去当什么江湖侠客,江湖就那么有趣吗?
“好呀,破虏哥你一定要抱紧我啊。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宫墙外面是何等情形呢。”姬隐张开双手,等着破虏抱他。
两人正搂抱着,许河带着一个面目肃然的内官走了过来,“殿下,皇后派人传话了。”
那内官一翻眼皮子,冲着姬隐皮笑肉不笑的说:“七殿下,传皇后口谕,请您去坤宁宫一见。咱们,这就走吧?”
破虏笑眯眯的凑上前去,“呀,陈老伴,多日不见,您可好?说起来,我也许久未曾拜谒过舅母了,要不这次也带上我,我去给舅母请个安吧。”他心中坠坠,总觉得皇后来意不善的样子。
面对破虏的时候,陈晦的表情就恭敬多了,他一甩拂尘,笑眯眯地说:“唉哟,老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劳烦三公子记挂了。您就别难为老奴了,皇后殿下只传了七皇子过去,您这要跟过去,老奴不好说啊。”
“怎么就不好说了,我以前不也常常去拜见舅母的嘛?”破虏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过去的。
“您……这个,您今年也马上就十二了,再怎么也是外男,这后宫怕是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进出了。”转头面对姬隐的时候,陈晦又换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七殿下,咱们这就走吧,皇后还等着您呢。”
姬隐知道,今日就是皇帝给自己的第一道考验了。他冲破虏眨了眨眼,示意他安心,然后转身跟着陈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