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床空了半边,身边的被子平平的铺在他的右侧,而他的怀里多了肉呼呼的一团,被闹钟吵着美梦的小包子拱着刺猬头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小狼崽子钻他的被窝,抱着他的腰睡觉,防范与抵触一天弱过一天。
“唉。”轻叹了口气,夏建辉提着小狼崽子的后领往上一拽,将顶着刺猬头的小包子的脑袋从被窝里露了出来,小包子顺势搂住夏建辉的脖子,在他肩上蹭了蹭红扑扑的脸蛋。
“松手。”夏建辉眉头微皱,声音微冷,这个动作太容易让他想起前世的种种。
小包子依旧搂着夏建辉的脖子,闭着眼,眼珠转来转去表示他只是在装睡。
“狼终归是狼,即便是养成了兔子,骨子里还是奸猾的。”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冀晴有意无意对他说过的话,加上刚刚被小包子勾起的不美好回忆,夏建辉心里噌的窜起一股邪火,不由分说的拎着小包子的后领将他扔出了被窝。
小包子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可怜巴巴的看着夏建辉:“哥。”
夏建辉瞥了小包子一眼,平静的道:“起床。”
小包子看出夏建辉的情绪不佳,扁扁嘴,开始穿衣服。
夏建辉平复了下心情,翻身下床,也开始穿衣服。
邪火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夏建辉再跟小狼崽子说话时的语气已经从刚才的冰冷转为平时的清冷。
除夕,是全家团圆的日子。
前世的他在长大后面对着空荡荡的公寓,曾经无数次怀念小时候的新年。
到东厢房找出金子爸爸买回来的鞭炮,挑了一挂最小的小鞭,拆了一把装进小狼崽子上衣口袋里,又点了一节香递给小狼崽子:“今年的鞭你放。”
“真的?”小狼崽子说不出的兴奋,夏建辉扬着嘴角点了点头,并在他和小狼崽子房间的凳子上放了一枚小鞭,示意小狼崽子点引信。
小狼崽子点着,快速后移靠在夏建辉腿上,夏建辉伸手捂住了小狼崽子的耳朵。
“嘭!”一声脆响,地上散落了几许红色的碎纸,预示着开始辞去了旧岁。
夏建辉牵着小狼崽子的手,进了夏来金和银子妈妈的屋,同样在凳子上放了一枚小鞭,不过凳子被夏建辉刻意放在了金子渣爹的头顶。
“嘭”的一声响,金子渣爹翻身伸手拍了倚在炕沿上的夏建辉后脑勺一巴掌:“你个混蛋儿子!”
夏建辉转身,露出微笑:“爸,过年好!”
“金子老爸,过年好,银子妈妈,过年好!”小狼崽子放完鞭,笑眯眯的对仍在被窝里的夏来金两口子问好。
夏来金从枕头下拿出两个厚厚实实的红包:“喏,压岁钱。”说完,挑着细长的眸子斜睨银子妈妈。
银子妈妈也从枕头下摸出两个红包,笑着分给了夏建辉和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捏捏红包,然后习惯性的递给夏建辉。
“小煌,你就这么把钱给小辉了?”夏来金点着根烟,吐着烟圈逗弄小狼崽子,“就不怕他把你压岁钱都贪污了?”
小狼崽子奇怪的瞥了一眼夏来金:“我的就是小灰的,怕什么?”
“等你想花钱的时候找不着钱可别哭鼻子啊?”
小狼崽子瞪着眼看着夏来金,鄙视道:“爸,我花钱的话你不给我么?”
“滚蛋!滚出去放爆竹去!”夏来金炸毛,银子妈妈心情颇好的看着夏建辉把四个红包揣进口袋里。
夏建辉和小狼崽子在堂屋又放了个小鞭,这才转战院子里,看着小狼崽子放光了口袋里的小鞭后,夏建辉找了挂两百响的鞭炮用竹竿挑了插在已经成了古董的压水井上,点了引信,带着小狼崽子捂着耳朵躲出老远。
“噼噼啪啪”的炮竹声响过,酷爱睡懒觉、起床气甚重的夏丽妮终于从从她的屋子里晃悠了出来,夏建辉和小狼崽子赶在她发飙之前,齐齐喊了声:“姐,过年好。”
夏丽妮这才吞回了到了嘴边的话,冲进东屋给金子渣爹和银子妈妈问好,当然更重要的是压岁钱。
银子妈妈起床开始生炉子做早饭,金子渣爹也晃悠到院子里跟两个儿子一起放炮竹。
刷牙、洗脸、吃饭、藏压岁钱。
金子渣爹的红包是一封一千,银子妈妈的是五百,四个红包三千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夏建辉随手将红包扔进抽屉里,小狼崽子蹭在他身边眯着眼往抽屉里瞄:“小灰,我想要那串项链……”
“不行。”夏建辉微微皱了下眉,拨开小狼崽子的狼爪子,重新将抽屉锁好。
小狼崽子眯着眼,咕哝着:“难道真是跟组织联络的信物?”
“是信物,不过不是跟组织联络用的,是跟你未来嫂子联络用的。”夏建辉扬眉开了个玩笑,牵着小狼崽子的手往外走,“快走吧,该去爷爷家了。”
小狼崽子跟在身后,五官不满的皱到一起,活像个包子。
每年除夕中午都要在夏老爷子家聚餐,银子妈妈掌勺,夏建辉的二婶、三婶、四婶打下手。四个女人在堂屋里择菜洗菜,夏来金兄弟四个在里屋陪着夏老爷子天南地北的胡侃,夏奶奶在炕上逗弄四叔夏来宝家的小儿子。
因为过年,又都是自家孩子,夏奶奶难得大方的摆出了夏来金从城里捎回来的金丝猴奶糖,二叔夏来银家的堂哥夏建武两把抓走半碟揣进口袋里乐滋滋的跑了,三叔夏来财家的堂妹夏丽萍又抓走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