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干脆翻了个身,整个脸直接埋进了泥土里。
眼不见为净!
江一执拍了拍手,原本弥漫在四周的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的没了踪影。
不愧是被这些婴魂养了这么多年,这块凶地的地灵的智商倒是不低,竟然也知道躲避他们的锋芒。
“走吧!”江一执抬脚向山上走去。
他今天可就是为了这个地灵而来。
两人径直来到山顶,从山顶向下俯瞰整个泉山岗。
“前辈?”韩知非不由的看向旁边的江一执,他迄今为止还不知道江一执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一执却将大甲鱼放在地上,只说道:“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这里了,接下来,成龙还是做虫,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四周一片寂静,大甲鱼缩在壳里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伸出脑袋和爪子,转过身,朝着山下爬了过去。
韩知非颇为新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术师,他的眼力好的很。
大甲鱼的动作并不慢,和一般的犬类正常步行的速度差不多,几分钟之后,他就出现在了半山腰上。
再要往前,韩知非明显的看见大甲鱼的动作慢了不少,原本笔直的行走路线,也突然变得歪歪扭扭起来。
江一执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甲鱼周身突兀的出现了一团团的气场。
只看见大甲鱼敏捷的从一团团密集的气场的间隙中穿过,最后停在气场最为强盛的地方。
四周阴风又起。
一团团煞气争先恐后的向大甲鱼袭了过来。
大甲鱼身上猛的迸发出一道金色的亮光,将煞气牢牢的阻挡在距离他的周身一米之外的地方。
他看着眼前平坦的地面,思绪却突然回到六百年前。
那时他还是一颗蛋,就落在这泉山岗上。末法年代,绝的就是修士的命,没有足够的灵气,他连出生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安河村人的祖宗,是一个逃难到此的富商,带着一大群妻妾家仆,在泉山岗下安家落户。富商要在村子里修建一座祠堂,派了人去泉山岗上挖土填地基,竟阴差阳错的把当时还是一颗蛋的大甲鱼挖了回去,填进了地基里。
后来,祠堂落成,富商是个孝子,一天一回的祠堂里的父母祖辈的牌位上香祭拜。
富商的祖辈能不能享受到这份香火他不知道,但是大甲鱼却是实实在在的从这份香火中受到了好处。
他破壳了。
一是感激于富商的恩德,二是他也无处可去,便干脆在安河村宗祠里的水井里住了下来。
虽然破了壳,但是耐不住空气中灵气涣散,修炼艰难,他虽然自诩出身高贵,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少本事。
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帮着村里人赶一赶地里的蝗虫,归还一些失踪物品什么的,偶尔救一下失足的落水孩童。
倒是没想到就是这么点小事情,让他成了安河村村民口口相传的神物。
连带着他的牌位也进了安河村的宗祠,日日享受香火供奉。
得益于这份香火,他总算是勉强有了保身的能力。
直到百年之后,一场地震袭击了安河村,大甲鱼拼进全身气力,勉强保全了安河村上下之后,便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百年之后,安河村还是那个安河村,人却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他亲眼目睹着这些安河村人因而连年的战乱,穷困潦倒,溺婴,易子而食更是常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安河村人埋在泉山岗上的死婴已经成了势。
他没得选择,靠着汲取安河村人供奉的香火,勉强把泉山岗上的婴魂镇压了下来。
就这样僵持的局面维持到华国成立,大动乱爆发,又结束。
新建立的宗祠里没有他的位置。
没了香火的供奉,他只能靠透支自己体内的生气来镇压那些婴魂,直到他体内的生气不足以再维持他的形体,他退化了,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大甲鱼。
然后被人抓住,一路卖到京城,被江一执救了下来。
韩知非看着山腰上在煞气的攻击下,越来越黯淡的金光,忍不住的问江一执:“前辈,要是金光全部消失了会怎么样?”
江一执面不改色:“他会死。”
被大甲鱼用来抵御煞气的是他身体里最后的生气,生气耗尽,一命呜呼。
他哪里不明白江一执的意图。
灭了这块凶地的地灵,那些婴魂就没了依靠,她们的尸骨埋在这里,她们将来复了仇,也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老老实实的转世投胎,要么一辈子困在这里。
说白了,江一执并不放心这些婴魂,他担心她们会在复了仇之后,跑出去为非作歹。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要断了她们的后路。
他看了看四周,他在这泉山岗上活了几百年,更知道这块凶地的前身,其实是一个惊天龙穴,只是后来,被这些婴魂的怨气侵袭,变成了现在饿虎下山的凶地。
江一执什么都没说,但他明白,江一执给了他俩个选择。
点了这凶地的穴之后,逼地灵现身。
要么趁机吞了他,地灵一死,婴魂就没了寄身的地方,安河村的村民也逃不过一个死字。而他则勉强算是替天行道,天道自然会有功德降下,他也能借此机会恢复原身。
要么拼尽自身的血脉将地灵净化,惊天龙穴重现于世,新生的地灵必然回将身上所有的污物悉数除去,这里面自然包括了埋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