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都面色发冷,他自认为的赎罪原来在大石村众人的心中只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他环顾四周,除了田青文咄咄逼人的声音,没人说话。所有的大石村村民都是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
田文都突然痛恨自己的愚昧和无知,等到田青文骂完了,他才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现在找了那么多的借口,装出这么一副清高的样子,不过就是想掩饰你的贪得无厌的本性。这么多年来,我为大石村做了多少事,现在我不欠你们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就要把族谱上自己的名字划掉。
“慢着,”一旁的江一执开口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写的当然要他亲自划掉才作数。”
田文都肚子里的婴魂,之所以江一执不敢直接出手除掉。一是因为婴魂已经和田文都连成一体;第二就是因为这本族谱,他们和田文都已经成了实际意义上的父子关系。族谱作为曾经象征着宗族传承的物品,它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为天道认可。如果他帮着田文都除掉了这两个婴魂,那和田文都残杀亲子没有什么区别。他说不得就要背上一份天大的恶业。明明好好的功德善人,下辈子却连人都可能做不了,这就是江一执的过错了。
“你休想——”田青文气定神闲,一副我不合作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他为什么敢毫无顾忌的修改族谱,不就是认定了田文都肯定难逃一死。只要他死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做了什么手脚。田文都的家财他不敢奢望,他一个糟老头子无权无势的,不会愚蠢到去淌那趟浑水。让他下定决心的是田文都和大石村合作的食品公司经过几年的时间终于走上了正规,只要合同还在,大石村的分红就不会有差错,这个时候,田文都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父债子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田文都气笑了,他一挥手,“你也说了,我带了这么多保镖,他们的用处可不少。”
田青文看着涌过来的高大黑西装保镖,顿时暴跳如雷,“大庭广众的,你敢对我动手,要知道这里可是大石村。”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几十个田氏族人里的年轻一辈,提起袖子,瞪着眼也围了过来。
“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你还以为这里是你家呢?”
这些保镖里的领头的那个见到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直接掏出手枪,上镗,径直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
顿时把围上来的人吓退了一步,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唯恐枪口指向他们。
所以有的时候赤裸裸的武力威慑才更有效果。
原本一直作壁上观的政府一把手顿时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田文都,“田先生,过了——”
田文都却笑着说道:“刘书记不用担心,我这保镖是有持枪许可证的。再说了,这人多势众的,就不允许我自卫了?”事情被曝光,最坏也就是持枪证被吊销,大不了换个保镖再去申请好了。
刘书记哑然,田文都的不以为意是因为他有资本。而且他也不能得罪田文都,毕竟田文都有钱,他手指缝里漏出来一丁点,就够他升迁的政绩了。更何况田文都能发展到今天,怎么可能不和政界打交道,他这种层次的富商,认识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也许他随便放出去一句话就能让他吃不少苦头。要不是知道田文都在,他能干巴巴的坐在这里给田青文贺寿?
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位能让田文都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江少的江一执。难不成是哪家的二代?
他头脑有点发昏,这趟浑水绝对不能淌。
最主要整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大石村村民的错。
田文都可不知道这位刘书记心里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本来也不在乎他的想法。他直接扭过头看田青文,“现在,田大族长可以帮这个忙了吧!”
说着,他直接走到田青文身边,将笔和族谱摆在他面前,厉声说道:“划掉。”
田青文浑身颤抖不止,偏偏保镖手里的枪还没放下来呢,他只能选择屈服,慢慢的拿起笔将田文都和田雨、田武的名字划掉。
田文都却还不满足,“还有这些,这些——通通都划掉。”
田青文咬牙切齿,却只有照做的份。如此一来,田文都一脉自他往上四代的名姓全部从田氏族谱上抹除了。
田文都满意的看着族谱上一连串的墨团,而且突然传来江一执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你田文都对天发誓,与大石村田氏再无任何关系。”
田文都顿了顿,庄重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田文都对天发誓,和大石村田氏再无任何关系。”
族谱上划掉的名字还可以再写上,只有彻底断绝关系,才算了结了这桩因果。
做完这些,在一众保镖的拥护下,江一执和田文都两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田氏祠宗祠。
田文都一走,原本就是为了田文都而来的宾客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纷纷退场。
一时之间,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