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有话,却是明显针对陆小凤的。不过这正主儿却是一筹莫展,刚从蜀中回来,他闹不清司空这提的是什么事儿。
“诶,对了。”连喝三杯缓过劲来的陈修脸红了一大片,忽然道,“司空,你说的是应天府莫府进京的事吗?
司空摘星冲他扬了扬杯子——恭喜你,说对了!
陆小凤剥完花生正在剥栗子,闻言掉了一颗落地,三双眼睛,两双看笑话中......
不是这莫府有多厉害,能让陆大侠听之变色,而是这莫家有个女儿莫风误,正当芳华,才貌双绝不说,还自幼习武,可谓是豪杰女子,江湖中有不少追随者,一直流连于姑娘府外,只盼能得青睐。
可是自从去年,风误姑娘发话了,心中已有情郎,非陆姓小凤不嫁。
此言一出,有多少好男儿心碎成渣不说,陆小凤这仇恨可是招的满满的,关键是他连人姑娘长什么样子都是事后偷偷去看了一眼,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欠下这段孽债的。
以前他们拿这事取笑,他还能不当做一回事一笑了之,但如今这不是有心上人了嘛,陆爷这心里一忐忑,可不就把栗子摔地上了嘛!
“呐,还是干净的,别浪费。”司空摘星身影一晃,地上的栗子到了他手里,刷地朝陆小凤丢去,语气里看好戏的意味简直要溢出来。
花满楼倒是没吃什么味儿,他早做好思想准备了,要是较真起来,估计两个人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已经淹死在醋缸里了。
不过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不解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年就是选秀女的日子了,莫府这个时候进京,是为选秀女之事吗?”
司空眼角一直瞥着花满楼面前的小碟子,手指头直痒痒,可是陆小凤的斗鸡眼太犀利,他一时找不着机会下手,正发愁呢,花满楼就送了机会上门,便凑过去勾肩搭背:“听说莫风误的妹妹莫风汀今年十四岁,与小皇帝同龄,莫家为了准备她选秀女的事,竟然把生意都全部搬到京城来了,可够有胆量的。”
陆小凤剥好最后一颗栗子,起身走到花满楼身后,一只手挑开猴爪子,栗子又落入小碟子里,然后拖过凳子来,堂而皇之地挡在中间,开始聊天:“小皇帝都到大婚的年龄了?去年见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
说起这事来,陈修倒是有话说,自力更生拿了芙蓉糕吃:“说起皇帝大婚,你们知道这皇宫里有一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异口同声,可见两人八卦之心臭味相投。互相白了一眼,继续打听皇宫秘闻。
陈修憨憨一笑,神秘兮兮的:“我也是听我娘和几个诰命夫人闲聊时说的,说什么但凡皇帝大婚,必有冤魂讨债。”
“嘁!”连花满楼都没了兴趣再听。皇宫里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入宫门深似海,白头老死不想见,这谁不知道?别说皇帝大婚,就是平时,也隔三差五有个小鬼儿大妖儿的出来转转。没办法,盛产嘛!
“你们继续听我说呀。”陈修吃完手里的芙蓉糕,吊足了众人胃口:“我说这冤魂讨债,讨的可不是女人家那点情债,而是人命债!”
“人命债?”司空摘星又窜上桌子,“什么人命债?”
“就是人的寿命啊!”陈修往后挪了挪,又抛出大噱头,“你们知道皇宫最西边那座院子吧,就是平时关生病宫人的那座。”
“蕖芰阁?”陆小凤哪哪儿都门儿清。
蕖芰阁,谐音祛疾,皇宫里下等宫人一旦生病,怕过给贵人们,便都赶到这个院子里去统一看管。
“没错。”陈修点头,“就是那地儿,其实大家都知道,进了那种地方,也就等于阎罗殿了,所以私下里都管那儿叫黄泉阁。”最末等的宫人,爹娘够不到,外人不在意,太医们也犯不上认真治疗,只能听天由命等死了。
花满楼扇子晃了晃,摇头:“说什么祛疾,难道不是去吉吗?再叫黄泉阁也是多此一举。”
“所以啊,那儿就怪事频出了!”陈修压低了声音,还真有点讲鬼故事的意思,“崔夫人跟我娘说,她听宫里一个亲戚女官讲,每一朝皇帝大婚,那蕖芰阁都会发生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司空摘星不知什么时候默默退了回去——盗王好奇心比猫大,胆比老鼠小,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