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轰然一声回应,当夜宁王府的灯光亮到了第二天早上。
做下冲动之举的张侍人躲在柴房里,一边愁如何让那人消气,一边苦思自己怎么会如此“狠心”。
“砰!”柴房门被踹开,数名侍卫一拥而进。
“张侍人?”
“咳!”张平站起身,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道:“王爷落水受寒,我过来抱点柴禾给他烧热水用。”
侍卫们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张大侍人被贬到厨房烧火了?还有,张侍人,您说您来抱柴禾的,怎么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走了?
众侍卫心中有疑惑却也只能目送张大侍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张平推开房门,非常镇定地回身关门,然后非常镇定地从两道阴毒的目光中穿行而过。
宁王皇甫桀就坐在床边上看他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地用铜盆里剩下的冷水洗脸。那种庄严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做祭祀天地仪式的准备。
皇甫桀正准备开口,张平突然在此时回头,用一种非常怨怼的眼光瞥了他一眼。这一眼,顿时把皇甫桀准备出口的咒骂全部憋回了肚子里。
“你……”
张平也在床沿边坐下。
皇甫桀突然感到有点紧张,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张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他常用的帕子,展开、转身,往身边人头上一盖。
皇甫桀的心跳开始加快,脸颊不知怎的变得有点微烫,两只手也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一只粗燥却温暖的手盖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
皇甫桀咽了口口水。
“咕咚。”
很小的声音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得无限大。
有气息朝他靠近,坠在脸上的帕子被掀开。
皇甫桀微微低下头,张平伸手去抬他的下巴……
皇甫桀抬手一挡,张平手腕一翻使出小擒拿,皇甫拆解。
一开始两人都还很有点高手的样子,无声的快速的你来我往。但不到一会儿,高手风范尽失,什么阴招都使了出来。到最后,干脆就跟街头两个无赖打架一样,你撕我咬,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你发什么神经,竟然大冷天地踹我下水?”
“谁让你背着我乱搞!”
“操!我什么时候背着你了?我搞哪个女人你不知道!而且你明知道我没有……”
某人蛮不讲理模式全开:“当着我面更混蛋!老子已经忍气吞声了,你还敢嘲笑老子是个二愣子!”
“你忍气吞声?是哪个阉货听人要娶妻兴高采烈的?”
“你骂谁阉货!”
“骂的就是你!说你愣你还不承认?哪个白痴会把自己阉成太监?”
“老子要不变成太监,你小子早就死在宫里哪个旮旯里了!”
“死了更好,省得天天受你欺负!”
“我欺负你?!你手抓哪里呢!”
“你没欺负我?你没欺负我,会在这天气把我踢池塘里?”
“老子吃醋!哎哟!你咬哪儿--!”
“……放屁!你要是会吃醋,驴子都会改吃肉!捅死你这阉驴!”
“哎--痛啊!这跟驴子什么关系……王八蛋!丑八怪!死魔头!我要早知你小子会这么一混蛋,当初就该半夜把你给填井里!把手指拿出去!”
“你舍得吗?”
“我怎么舍不得?我、我……”
“好,好,就知道你这死太监胃口越来越大,我这就给你换,满意了吧?”
“……同情心最该杀……”
“什么?宝贝,别一开始就夹,先让我进去……”
“……”我今晚就不该回卧室。这小子心理扭曲的程度果然不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奶奶的!
天近四更,宁王寝室刚刚偃旗息鼓。
“咚咚。”
皇甫桀睁开眼,张平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叹口气,扶着腰起床。皇甫桀伸手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张平一巴掌把那只毛手打飞。
“王爷,开始了。”门外传来谋士风雨山从没有过的凝重声音。
一盏茶后,张平打开大门,衣冠整齐的宁王从卧室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