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有一句谎话。”
“阿哥……真的,在这里……”
他失了魂一样蹲下,靠在无兴墓碑旁哭得涕泪肆流!
栖迟从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无名。他在这黑暗的地方不顾一切抒发难过的情绪。这个唯一穿插在他悲苦人生当中的人,这个唯一对他好的人,再见之时,竟只有一块墓碑!
“无兴!你这个骗子!”无名忽然大声吼道:“你说过要带我离开叶国的!我等你这么多年!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都等来了什么?!”他哽咽一声,苦水都钻到骨髓里!
“明明弱到连人都不敢杀,还去争仙士?你不该替我去乔国!你不该死……”
“你说你要存够银两,买一处农家小院。然后……然后我们俩种地、养家禽……在没有战火和没有坏人的地方度过一生。你说人生在世总是要受尽折磨!你说我总会遇到许多恶人然后看清世界!你说我从小艰苦往后都有你保护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你保护,只要看一看你我就能满足,但是你能做到吗?你能完好无损站在我面前吗?哪怕是一具枯骨,只要你能站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你!这买卖还不划算吗……”
一室死寂,只有骇人的死寂——
他擦去眼泪,目光变冷。
“你这个混蛋!你说你会回来的,可是你死透了居然连个梦都不愿意托给我!我却为了你这连尸骨都化了的鬼在这里哭?!”
他大笑,笑到全身止不住地痛。
他这样难受,看得栖迟的心揪了起来!
“阿哥……是不是我杀人太多,你才不来见我的?那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无名在地上磕了又一个头,磕到额上血流如注!栖迟怎么拉都不管用……
“这样吧。只要你给我托个梦,哪怕给我一个背影也好,我就去陪你,怎么样?我让他!就是他……”
他指着身后的乔霁彧,“他是谁你知道的吧?!到时候我让他把我和你埋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还可以去地府里要饭呢……”
栖迟听得只觉得脑子要炸开!
——这个笨蛋要做什么?!陪葬吗?那我算什么?
可是不一会儿又心疼起他。
——要饭?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侯止苑叫栖迟,栖迟懵懂地看过来。
侯止苑打唇语道:“弄晕他。”
栖迟幡然醒悟,趁他不注意,点了他睡穴。
“带他回叶国。后面还有他该做的事。”
“侯止苑,他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栖迟抱着他,心疼至极!他觉得侯止苑真是可恶到极点,居然还想利用他!
乔霁彧冷漠道:“你不带他回去。明日他醒来就会杀了你。”
“什么?”栖迟惊讶道:“你们以为他会回去找叶耀圣报仇?”
“无名和大一师兄有此结局,都是叶耀圣做的太过分。无名不杀了他,誓不罢休。难道你还不了解他?”
“太危险,我不能让他去。”
“你若在乎他,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他送回叶国,在保证他的安全下,助他杀了叶耀圣。否则被叶耀圣发现他擅自离开叶国,后果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乔霁彧拉着侯止苑离开,侯止苑嫌走得慢,便揽住他,飞快地下山。
……
自从五月十日侯止苑与叶耀圣交手之后,叶耀圣便退居叶国。自此再没有主动发起战争。似乎一切的计划都因为那一战而搁浅。
黔东城虽没有被攻破,却已摇摇欲坠。而茂西城的姜杨、姜柏则把曹卓逼退叶国境内!
叶耀圣见到曹卓归来,便一声怒喝。
“废物!你看看高丰、钱易,就快拿下黔东城。而你呢?怎么有脸回来!”
曹卓虽愧疚,但忍不住提醒道:“侯止苑诡计多端。黔东城如此好进攻,只怕有诈。”
“有诈?那你说说,他能使什么诈?”
“或许是为了降低皇上对我的信任,好将一切交付于其他将军。”
叶耀圣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这么说,你认为军中有内鬼?”
曹卓赶忙跪下,道:“近些日子作战,属下明显感到茂西城的敌人对我的作战形势了如指掌,若不是内部人,不可能知晓。”
“那以你之见,会是谁?”
“属下认为,受利最多的,便可能是这个奸细!”
叶耀圣忽然走下龙椅将他踹倒在地!
“混账!你去过侯止苑军营,和他攀谈甚多,如今时时战败还想嫁祸于人?你演的可真像!”
曹卓一员猛将受此屈辱,只忍着再次跪地,道:“属下问心无愧!”
“哼!来人!将曹卓关入地牢,没有本皇许可,不得出地牢一步!”
不多时,叶耀圣的作战计划有变。
如今攻打茂西城的变成高丰,攻打黔东城的只留下钱易一人。洮阡、无名继续在叶国。
图界听闻曹卓被关入地牢,总觉得其中蹊跷,便来询问情况。而叶耀圣一口笃定,曹卓是那个叛徒!
“此事你处理得鲁莽了。”图界分析道:“侯止苑心机不简单,依我看,他故意让曹卓进入军营,又刻意降低黔东城的守卫力度,目的在于让你误以为曹卓是奸细。”
叶耀圣大手一挥,驳道:“哎……皇弟你也知道侯止苑心机过深。若他的心思如你所说这般,岂不是过于简单。依我看,他就是故意让我有你这等想法。再者,把曹卓关起来,他若是奸细,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