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罗吞吞吐吐道:“当时一时嘴快……师父嘛,就是我瞎编的,根本没有这个人。师兄,我当时脑补的是你……”
薄棠继续含笑望着她:“三年未见?”
凌绮罗的脸上爬上一朵红云,却还瞪着眼睛道:“明知故问!不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你满意了吧!”
薄棠连连点头,眯着眼睛笑得像个狐狸,说道:“满意极了!”
他知道凌绮罗脸皮薄,经不起打趣,便见好就收,很有眼色地把话题重新转回白羽霜的病情上。
“你打算怎么回她?”薄棠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凌绮罗偎在薄棠身边,手里玩弄着他的一缕发丝,笑道:“假借师兄之名,劝告白羽霜退隐,退隐之前多做慈善活动,把身外之物全都捐了,来给自己祈福。你说这样能行吗?”
薄棠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太了解白羽霜,但她这么拼命工作,肯定是为了名利。你张口就让她这样取舍,无异于要她的命,她肯答应才怪。”
凌绮罗很赞同薄棠的看法。
事实上,薄棠说的和她想的,没有太大差别。
白羽霜求上门来,并不是看运势化解疾病的,她和张远想的都是直接有什么灵丹妙药,吃完就药到病除的那种。这种东西不可能有,就算有,凌绮罗也不会给她。
那么,假如到头来得知想要治病,就必须散尽家产、从此退出娱乐圈,白羽霜是万万不会答应的。风光不再,钱财不再,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白羽霜根本就不信凌绮罗说的话,或者相信却不全信。只要退出娱乐圈、把钱财全捐出去就能治病,这种说法怎么看都太邪乎了。
不信,才是人之常情。
究竟怎样,就看白羽霜怎么抉择了。
凌绮罗觉得很遗憾,白羽霜十有八-九会选择不采纳她的意见。
然而,她的身体不能再拖了,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再有一个月,那就彻底无力回天了。等到真正身染沉疴,白羽霜就是后悔也晚了,到那时,再高的名气、再多的钱财,于她而言也没有用处了。
凌绮罗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等过两天,她再联系白羽霜说出师兄给的化解法子,到时候这个问题还是让白羽霜自己去纠结吧。
晚上,薄棠就留宿在了凌绮罗的公寓。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他们准备明天早上去薄家拜访薄老爷子,一起过节。
薄棠已经和薄家众人打过招呼了,这一天,薄老爷子和他的儿孙们,都在薄家大院里等候。
对此,三奶奶蒋美瑜很是不满,但其他人都不说什么,她也只好压下。
这半年来,蒋美瑜受过几次惊吓,终于肯老老实实地拜佛烧香了,平常也极少惹事。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拜佛时是很虔诚,可一想到薄棠和凌绮罗,想到老爷子的偏心,蒋美瑜心里就会气鼓鼓的。
薄老爷子的心意,薄家人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这偌大的家业,终究是要落到薄棠手里,蒋美瑜怎么会甘心。
她有儿有女,都是一表人才,可薄老爷子不管是对薄栋,还是对薄槿,总是不冷不热的,很好地维持了祖父的威严。相比之下,薄棠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却受到了薄老爷子的太多关注。
蒋美瑜一直都认为,薄栋之所以比不上薄棠,不是她和薄明景教育的不好,也不是薄栋自己不争气,都怪老爷子偏疼薄棠。假如调换个位置,她自认为薄栋不会比薄棠差。
因此,她总是忿忿不平。薄棠不亲近薄栋,越长大越难以拿捏,则使得蒋美瑜越发忌惮他,同时也更想阻挠薄棠上位。
可惜,这一切她做不了主,也无计可施。
现在她的儿子跟着老爷子受教,本以为老爷子会让薄栋学一些管理企业、用人之道,谁知道那天薄栋抽空溜过去看她,竟说薄老爷子教的都是该如何礼貌待人、如何自律自强,这可把蒋美瑜气坏了。
她认为,老爷子不教,就是摆明了他的态度——将来不让薄栋插手薄氏事务。而薄棠一向看不上薄栋,肯定也不会对薄栋委以重任,以后薄家还有他们三房的容身之地吗?
想到以前,老爷子对薄栋还没有灰心,还想过让薄栋去管天下华棠,再对比眼下薄栋的“悲惨”境遇,蒋美瑜认定这一切都是薄棠背后使坏,使得老爷子与薄栋离心。
她不敢找老爷子和薄棠理论,但今天凌绮罗也来了,蒋美瑜就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老爷子和薄棠得罪不起,难道一个靠着他们薄家生存的戏子她还得罪不起吗?
正好老爷子和薄棠都看重凌绮罗,那她就让凌绮罗吃些暗亏、下不来台,她不信这爷儿俩会为了一个不一定能嫁进薄家的戏子来为难她。
蒋美瑜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的地位高了不少。
她是薄家三奶奶,为薄家生儿育女,又抚育他们成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凌绮罗呢?出身市井,小门小户,还是大染缸里的戏子,谁能真正瞧得上呢?
还没交锋,蒋美瑜就觉得自己赢定了。
她觑着薄家上下的脸色,没有张扬,只把念头藏在心里,打定主意要从凌绮罗身上下手,给凌绮罗一个难堪,同时也是落薄棠的面子。
上午十点半,薄棠和凌绮罗一起到了薄家本部大院。
从进门起,两人就手拉手。尤其是薄棠面色柔和,嘴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