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抬手在他眼前摆了几下。
“啊?”温聿寒回神,“哦,没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安然见他刚才突然双眼放空,神情既失落又惆怅,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不少故事。虽然他对这个能让程大哥念念不忘的女子十分好奇,但这毕竟是人家隐秘的私事。世家子弟的涵养摆在那里,他再脱线,也不至于主动去触人家的霉头。而且现在另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更加的好奇——
“程大哥,你和天虞山派之间……?”他说到这里,停下来观察温聿寒的脸色。
“嗯?”温聿寒装糊涂,瞪着眼睛看他,“怎么了吗?”
“……”安然突然有点,问不出后半句话了。
温聿寒像是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没事,就是以前因为除魔的问题,起过一点摩擦,避嫌罢了。”
安然:“除魔”
温聿寒笑了笑:“是啊。”他可没说谎,除魔除魔,容宸可不就是他们眼里的大魔头吗。
安然:“这么说来,程大哥不参加沉沙大会,也是为避嫌咯?”
温聿寒:“这倒不是,你要听大哥说实话吗?”
安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要啊,当然要!不是因为避嫌那是因为什么?”
温聿寒:“因为没有收到邀请函啊。”
安然:“……”
温聿寒又道:“我既不是什么隐世高手,也不是什么隐世高手的独门弟子,真的没入门派,没拜师父,功夫都是自己瞎鼓捣着练的。我所修炼的秘籍功法都是我心上人交给我的,我刻苦修行,主要就是不想被他落下太多,所以你也不用胡思乱想。”
安然被他一语戳破,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
不过他的羞愧并没有持续超过十秒,转眼间又抬起头来:“程大哥这么厉害,都还追不上她吗?”
“是的吧。”温聿寒答。
安然心中瞬间罗列出不下十人的名单。
“其实程大哥如果想参加,现在还来得及。”他说,“每年各大门派手里都会保留一些轮空的名额,可以拜托芮姐姐去跟长老们说一声,只要过了面试,程大哥直接进第二轮复试就可以了。”
温聿寒:“可是你怎么知道你堂姐和你想的一样呢?这种做法违反赛制,得罪裁判。我既不是桐宫的人,也不是青木堡的人,为了一份小小的恩情,好像不至于吧。”
“这……”安然迟疑了,“芮姐姐应该不会这么不通情理……”他自己说着说着,都快没有底气了,最终泄气一般道:“我就是觉得,程大哥你这么厉害,就算面对吕邰和闻天昊都有一战之力,就这么被埋没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自己的水平怎么样,自己清楚就够了。何况他俩一个元婴中期,一个元婴后期,已经是青年才俊里的个中翘楚。我去跟他们比……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他比较委婉地讲。
“唉。”安然叹气,怏怏地说:“也对,很多前辈都打不过他二人,更不要说程大哥你了……是我意气用事了,程大哥你不要见怪啊。”
“行了,你都叫我一声大哥,我还跟你见什么怪。”温聿寒又是一笑,“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空气静了一静。
安然突然警惕,面色一变:“程大哥你还是要让我走?”
温聿寒:“这里又不是你家……”
安然死皮赖脸地往地上一坐:“我不管!我不走!明明是她无缘无故迁怒于我,至少也要她亲自来找我我再走!”
安少宫主耍起脾气来,模样居然带着点委屈。
温聿寒额角一跳。
赫连万朔一炷香前就发现窗户外面有人了。他送走梦仙阁的副阁主,又把所有下人支开,才打开窗户,让那人进来。
温聿寒探头探脑地张望一阵,赫连万朔忍不住道:“没人,也没机关。你别挂外面,这好歹是本王房间,太显眼了。”
温聿寒利索地翻身而入。
远看不知道,近看吓一跳。温聿寒一脸吃惊:“才三年的功夫,殿下您怎么变得又黑又胖?”
“你怎么也……”赫连万朔纳闷地瞅了瞅自己身上。哪有很黑?哪有很胖?他自己也对着镜子看过好几遍了,似乎没有吧。
“哦,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啊。那可能就是您之前太白了,也不够壮实,看起来像江南水乡出去的白面书生,与您家族的画风完全不符啊。”
“……画风?”
“……没什么。”
温聿寒摆摆手,突然懒得解释,只是又随口感慨了一句:“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本王?”赫连万朔也打量着他。三年不见,五官变得立体了,眼窝也要更深邃些,身高……似乎也长了,但仍然白的反光。“挺久不见,你倒不生分。随便坐吧。”
温聿寒很不客气地拖过椅子坐下,面上带笑:“殿下说笑了。从前就不熟悉,现在自然不会生分。”
“有道理。”赫连万朔也笑了笑,茶壶往前推了一寸,问他:“喝水吗?”
温聿寒:“你一问,还真有点渴了。”
赫连万朔:“自己倒。”
温聿寒:“那就算了,直接说正事吧。”
赫连万朔示意他讲。
温聿寒:“你能不能帮我旁敲侧击乔芮一下?她堂弟不见了,让她赶紧来找找。”
赫连万朔一愣:“怎么是这个问题?安然又赖上你了?”
“是啊,别提了。”温聿寒一听,就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