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杨勇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在父皇杨坚面前表露出来,听得杨坚借口要在明天于正阳宫设宴为自己和杨俊要自己推迟一天再返回东都,只得和杨俊一道向杨坚谢了恩。
“阿祗,朕记得你和阿纵一样,都是准带三百骠骑吧。自今日起,朕准你和阿纵两人各带五百骠骑,以壮声威。”杨坚眼睨着杨勇,向杨俊说道。
“谢父皇恩典,儿臣此去江陵,定不负父皇所望。”杨俊兴奋地躬身施礼致谢道。
而他身旁的太子杨勇明知道父皇在自己面前允准杨广、杨俊两兄弟扩充骠骑营规模,这话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极力掩饰着心中的震恐,脸上保持着微笑地目视杨坚。
杨坚见杨勇在自已面前表现得还算镇定,心中也暗暗怀疑起先前所听关于太子私扩东宫六率的传言的真实性了,遂没对杨勇作进一步的言语试探,准他兄弟二人告退出宫去了。
待在临德殿外与杨俊分了手,在太阳里地被热风一吹,杨勇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几乎被吓出的冷汗浸透了。
他想了想,觉得多在长安住上一天,就多一分被杨雄查出东宫六率实际人数的可能性,如芒在背,浑身地不自在,在大兴宫里呆不住,便迈步出了大兴宫,回东宫来找唐令则、邹文腾等人商议对策。
唐、邹二人被紧急召到宜春宫,听杨勇讲罢广平王杨雄已奉旨秘赴东都,暗查东宫六率的人数去了,也都大吃一惊。
身为杨勇身边的首席谋士,太子左庶子唐令则尽管对杨勇未能采纳自己之前的建言,提前将行伍编制外的七八千名东宫六率军士改编入东都府军感到不满,可事至如今,只抱怨杨勇是行不通的,他左思右想,拱手向杨勇请求道:“请殿下准下官携带东都留守印玺,立即返回东都,将行伍编制外的六率军士改编入东都府军序列,以消后患。”
杨勇苦着脸说道:“此次还朝前,本宫专向夏侯福交待下,除本宫亲临,任何人手持任何信物,均不得调动六率兵马,你说的只怕不行。”
唐令则深知杨勇和其父杨坚相类,都有多疑的毛病,气得一跺脚,低头不语了。
太子家令邹文腾见唐令则提出的方法行不通,略一沉吟,拱手向杨勇建言道:“既然非太子亲临不能调动六率兵马,眼下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想方设法拖住广平王,使他迟几天再开始着手核查东宫六率的人数。”
“杨雄是奉父皇秘旨前往东都核查六率兵马,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拖住他呢?”杨勇半信半疑地盯着邹文腾,问道。
“殿下方才既说广平王是昨日离开的长安,估算其行程,尚需两三日方可抵达东都。要是在这一路上,广平王一行遇到场匪患,并且拦他去路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十八罗汉’残部的话,殿下以为能拖住他否?”邹文腾阴恻恻地说道。
杨勇眼前一亮,旋即目光又变得黯淡了下来,轻叹一声,说道:“杨雄此次秘赴东都,身边所带兵马虽不多,但他身手过人,要想将他在半道上拦下,也并非一件易事。东宫的人马是万万不能动用的,除此之外,本宫实在想不出还找谁前去拦下杨雄。”
邹文腾淡然一笑,答道:“要做成这件事,实则无需费殿下一兵一卒。只要殿下命人在长安城中四下放出风去,诈称广平王此次离京东去,身上担负着和朝廷兴兵灭陈有关的秘密使命,到时自有人会在半道上拦截他的。”
“那样的话,会不会伤了他啊?”杨勇听邹文腾出主意,要自己这个刚卸任的主持清查南陈细作一案的堂堂太子竟然要请“雁巢”出手替自己拦下杨雄,心中极不太情愿,又怕他们出手太重,会伤了杨雄的性命。
邹文腾暗骂杨勇妇人之仁,不足与谋大事,口头却劝慰他道:“殿下请放心,广平王也非泛泛之辈,加之沿途都有官军驻扎,应无大碍的。只要‘十八罗汉’的兵马能将广平王在半道上拦下一天,下官再为殿下备下两匹良驹,殿下不就能和他一同返回东都去了嘛。”
杨勇回头望望唐令则,见唐令则默然无语,遂朝邹文腾点了点头,采纳了他的建言。
一夜无话,次日临近晌午时分,皇后独孤伽罗果断命人来请杨勇夫妻二人同往正阳宫参加皇帝为他们设摆的饯行酒宴。
杨勇昨日决定采纳太子家令邹文腾的建言,散布谣言,企图利用“雁巢”的利量于半道上拦住秘密前往东都的广平王杨雄,当晚回到锦绣宫,杨勇因心中有事,也不理睬太子妃元氏,早早地便倒头躺在床上琢磨起心事来了。
他反复思量,仍觉得一旦没能拦下杨雄,叫他抢在自己前头赶到东都,核查出东宫六率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七八千人马的话,不要说自己的储君之位难保,多半要被父皇扣上顶私募军马,意图谋乱的罪名,想保全性命都难了。于是,便打算待明日正阳宫的饯行酒宴一散,便向杨坚辞行,立即动身返回东都去了。
待杨勇与太子妃元氏一道走进正阳宫正殿,见殿内不止到了杨广、萧厄夫妻二人,连长姐杨丽华,五妹杨阿五也被邀请来赴宴了。
其时杨坚还未退朝,从临德殿返回正阳宫,杨勇在前来赴宴的兄弟姐妹之中一眼望见秦王杨俊今天孤零零地一人坐在一旁,身边不见了秦王妃崔氏,遂走到他面前,问道:“弟妹今日为何没与你同来呀?”
杨俊忙起身答道:“内子今晨起床后肚腹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