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闷死我啊……”

“闷不死，”廖逸想了想，松开了手，翻身坐在床沿开始脱衣服，悉悉索索地爬进被窝把容零紧紧抱住，“小时候我感冒发烧，我爷爷就给我说，别乱动，好好捂一晚上，把汗全给捂出来就好了。”

“这什么偏方……”容零小声在廖逸怀里嘀咕。

廖逸分开双腿把容零两条腿夹住，往前蹭了蹭，嘴边带着笑意：“反正我试过几回，还挺好使。行了，就这么着吧，如果还不见好我明儿陪你上医院。”

“不去。”容零撇嘴，“哪儿那么娇气。我最讨厌医院那种地方。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接着说啊。”

廖逸愣了愣，他脸上轻松的神情消失，又恢复了有点儿紧张的状态。

“对，我有话要告诉你。”垂眼思索了一下，廖逸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自己想到的东西说了出来，“零，我认真想过了。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这样。”

容零扬起眉。

廖逸见状赶紧解释。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又不是你！”说完，他瞪了瞪容零，“你听我说完再挑眉，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挑眉就挺能唬人的，特像来找茬的。”

容零被他说得很无奈，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收起眼中的凌厉：“行行行，你有话赶紧说，吞吞吐吐的烦死了。”

“我是说……以后我们得小心一点，”廖逸斟酌措辞，“从前我可能挺不注意的，跟你在一起我特别开心，也特别放松，有时候得意忘形，说不定就泄露了什么……”

“这次ges那两个人的事儿算是让我看明白了，”廖逸叹息，“虽然他们两都挺不是东西的，但看他们被网友骂得那么惨，什么难听的话都往他们头上砸，我真是……哎，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容零眼神微黯，也跟着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平时训练安排得特别紧，但偶尔看一眼微博、刷刷贴吧的时间还是有的。ges官博早已被攻陷，老板的微博和冯舟小号也被神通广大的网友8了出来。

每一条微博下面都是不堪入目的辱骂。

网友们疯狂炮轰，虽然隔着网线，但字里行间的杀伤力昭然显著。

看着那些可怕的诅咒，容零不寒而栗。

打职业的选手大多年轻，他记得冯舟跟自己岁数差不太多。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的小伙子心理素质能好到哪儿去？

心态崩了很正常，严重点儿的说不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网络暴力，杀人于无形。

两人心情都挺沉重的，抱着彼此，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就这样安静地依偎着。

“你说，”廖逸用鼻梁蹭了蹭容零发顶，“冯舟……还有那个人渣，他们会怎么样？”

容零摸了摸他的脸：“我不知道。”

廖逸把脸埋进容零颈窝，手臂收紧，用力搂着容零。

“我不想……不希望咱们也变成那样。”

容零抬起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安慰道：“……你别乱想，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这个傻小孩儿，突然被吓到了吧？

眯起眼，容零笑了笑，他既无奈，又很能够理解。

“我不喜欢他们两个。但我不明白别人为什么要攻击他们喜欢男人这件事，”廖逸闷着声音说，他手放在容零腰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过那块儿的皮肤，“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喜欢，为什么会为这个挨骂呢？”

“因为大多数人不能接受。”容零皱眉，他到现在也还不能完全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被困在自己铸就的牢笼里，蹒跚徘徊，不见天日。直到廖逸强行撬开了那把满是锈斑的锁，把他从里面拖了出来，才照到外面的阳光。

“喜欢是一件很好的事，”廖逸抬起头，直视容零，他坦率明亮的目光一直望到了容零眼底：“就像我喜欢你，跟天底下那么多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一样，没任何区别，只是刚好你跟我，咱们都是男的。凭什么我们就得挨骂？被骂了还得受着、忍着？凭什么？我不服，我觉得我没做错！”

少年倔强的语气让容零有点心疼。

“你没错。”他顺着廖逸的话说。

廖逸很快地笑了一下，又问：“那你呢？”

“什么？”容零没反应过来。

“……你说过，你也喜欢我。”廖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你觉得你有错吗？”

容零犹豫了。

沐浴在廖逸澄澈的目光里，他无处遁形。隐藏起来的那些纠结、矛盾、挣扎，被明晃晃的阳光映照出卑微的残影。

“我……”容零声音抖了一下，“这问题我想过。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对，我不应该喜欢你，也不该放任你继续喜欢。”

廖逸诧异地睁圆了眼睛：“……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还有你看到的，”容零扯了扯嘴角，苦笑，“在别人眼里，这叫‘变态’，这样不正常。我打小就没过上正常的生活，长大以后，我就特想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所以我不敢做那些超出‘正常人’的事儿。后来，我发现我还是不正常了……而且我还把你也带着不正常，那种感觉……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煎熬？后悔？大概都有点儿吧，我没怎么用心念过书，没你有文化。廖逸，我说的这些你能懂吗？”

皱着眉，廖逸心疼地靠前亲了容零一下。

“我想说我懂，但事实上我的感受没法儿跟你一模一样。”他叹了口气，眉心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