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昊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神色失落的垂下眼睛,叹息道:“我不明白,如果你如此抗拒我,为什么还愿意回到我身边?”
桑诺目光转了转,小声说:“这是我该做的事。”
“王母让你做的事?”梵昊抬眼看她:“嫁给我,究竟是你的希望,还是你的任务?”
桑诺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或许是我没考虑周全。”桑诺说:“没见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是爱你的,可那毕竟是前世的感情,现在见着了你……”
她摇摇头:“和我回忆中并不一样,所以,我还没有考虑好,请你尊重我。”
“可以。”梵昊上前一步靠近她,“但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尊重是相互的,首先,把你的手伸出来。”
桑诺蹙眉看他:“干什么?”
梵昊沉声道:“你手指上那圈烛应龙图腾,该抹干净了,我看着刺眼。”
桑诺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将双手藏到身后,退后一步:“这个……这个抹不掉,这是……”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是胎记吧?”梵昊伸出手:“带着图腾,那头烛应龙很容易察觉你的动向,你若是诚心要嫁给我,该不会愿意向外人暴露魔界的秘密,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帮你除掉这封印。”
“不……”桑诺惊慌后退,她倒不是舍不得与姜雪时切断联系,而是这图腾里有天帝法力封印的鬼煞,失去图腾,她就失去了最大的战斗力。
鬼煞是她敢回到魔界的底气,失去封印,对她而言,比跟龙崽子断开联系更加危险。
“这图腾只是有些形似烛应龙,”桑诺徒劳的解释:“它实际上是我修炼的……”
话未说完,梵昊忽然一掌当头劈过来!
“啪——”地一声脆响。
桑诺没料到他会动手,不及反应,就感觉眼前黑气弥漫开来,印堂被一道白光击中,眼前的光线一瞬间黑暗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桑诺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身旁有凉风阵阵袭来——
两个侍女对着冰块摇扇子,用凉风为她解暑。
身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是有点疲惫。
桑诺“唰”地坐起身,看向周围,没见到梵昊,转头问侍女:“六爷呢?”
侍女回话:“夫人昨夜中暑晕厥,六爷抱您回了卧房,一直在床边守到清早,被陛下召见,出门办事去了。”
桑诺没再多问,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食指上干干净净,金色的图腾不见了。
她浑身一紧,却连诅咒谩骂都吼不出来,双唇死死的抿着,左手开始使劲的擦拭食指上的图腾位置。
直到擦得皮肤泛红,还是看不见龙印。
龙印没了。
桑诺深吸一口气,拳头禁不住发抖。
她还是不死心,催动御鬼口诀,猛然指向床边的一个侍女,想要召出鬼煞。
然而,那股熟悉的妖力,再没有从龙印处涌向丹田。
什么都没了。
都没了。
“梵昊呢?”桑诺的喘息都在发抖,自从有记忆以来,她从没生气到这个地步。
鬼煞封印给她的力量与希望,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只有封印不会抛弃她。
更何况,那里面还封印着她的挚友。
“梵昊呢!”桑诺疯了般大吼,只想立即把那男人揪出来,撕成碎片。
侍女们吓得慌忙跪下,“六爷办差去了!”
桑诺立即跳下床榻,穿好外衣快步冲出门,杀红了眼般冲进城堡的回廊。
忽然被一个魁梧的大胡子守卫抬手挡住去路。
“让开!”桑诺仰头大吼。
“您要去哪儿?夫人。”
大胡子守卫眼睛很大,眼球外凸,皮肤是沙漠中常见的干燥泛红,嘴唇厚实,黝黑的眼瞳冰冷,充满麻木的杀戮气息。
“关你什么事?让开!”
“六爷命属下随行保护您。”
“我不需要保护!”
“六爷没让属下询问您的需要。”
“他人在何处?”
“您找六爷有什么事?”
桑诺没想到魔界有敢不卑不亢向主子问话的侍从。
她愣了愣,才认真审视了眼前这个大胡子。
看他衣着,应该是高军阶的武官,没准是梵昊的心腹。
于是,心里的怒火倾泻而出——
“你的好主子暗算了我!”
“嗯哼?”大胡子为眯起左眼,看戏一样等她继续说。
桑诺咬牙切齿:“如果公平比试,他未必是我的对手,可他偷袭了我,偷走了我的龙印,这是魔帝之子该有的作为吗!”
大胡子耸耸肩,一脸无赖的说:“恕我直言,夫人,你要是要求喊了预备开始再动手,那就只能去比武大会了。
生存的规则,只有胜者,和死者,咱们魔界可没人会去管死者在什么情况下也许能转败为胜。
跟咱们六爷动手,您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您的美貌罢了,女人的特权,你还想讨什么公道呢?”
“无耻!”桑诺被他的流氓理论激怒了,“果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仆从,阴险狡诈要是魔界的规矩,那你们可真是恶心透顶!”
“过奖了,夫人。”大胡子一脸得意地笑了笑:“要说玩阴谋,可没人能敌得过您那位旧情人。”
桑诺觉得自己应该想不出他说的旧情人是谁才对,但是龙崽子标致的小脸,一瞬间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脑海中,这让她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