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青行灯弯了弯眼角,透露出几分狡黠来,“我以为,你很清楚我感兴趣的到底是什么?”她一边说着,一双仿佛流淌着清幽光辉的眸子,就玩味地在大天狗脸上巡回了一圈,知道大天狗忍不住脸色一黑,她才仿佛羞涩般地收回了目光。
可怕的女人。
——感觉她好像莫名地亢奋起来了。
而就在几个妖怪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晴明那边又发生了新的进展。晴明的拒绝承认,似乎热闹了犬神,他大吼一声:“吃了我的朋友,你还想推卸责任吗?”
“!!!”
酒吞童子愣了一下:“吃了?”
青行灯眼睛都在闪闪发光:“推卸责任?”
大天狗原本也想感叹一下,晴明竟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人类,真是真人不可貌相啊。但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酒吞童子和青行灯,这是两个能力不同,性格各异,但同样给人以莫名坑爹肝的大妖怪——不,说不定坑爹的是三个——大天狗隐蔽地又扫了一眼根本不在状态里的鸦天狗。
他连大天狗都敢惹,连酒吞童子都敢抗议。
但在青行灯面前,他却总是古怪地紧张起来了,浑身僵硬,眼睛都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一样。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沉默不言绝对不失为良好的选择。
然而青行灯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你怎么看?”
他什么看法都没有。
大天狗死死地装傻着。
青行灯叹了口气,解释道:“关于下面的那个妖怪,我知道很多关于他的故事哦。他曾经是为祸人间的恶妖,直到遇到了他的伙伴雀,雀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伙伴,然而有一天,他的雀消失了,有好心人告诉他是安倍晴明的宠物吃掉了他的雀。”
大天狗无言以对:“你不是知道的很详细吗?”
“然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青行灯的瞳孔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假如大天狗对女性这个概念更了解一些的话,他大概就会明白,这是一种八卦之光——对于很多女人而言,不八卦,宁愿死!而对于原本就是陶醉在怪谈里而最后成为妖怪的青行灯而言,追逐秘闻,就宛如飞蛾追逐烛火那般,是深深刻入骨髓的本能。
可大天狗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是么?”
“是啊。恶因恶果,善因善果。世间的大多数事情,都逃不开这八个字。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定然有其缘由存在——可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你和安倍晴明之间的羁绊的源头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而大天狗能说什么?
他没有当场扔给青行灯一个白眼就算是他脾气好了。
“无可奉告。”
这个时候,酒吞童子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两人:“喂,说真的,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关心,那个雀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问题,大天狗和青行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酒吞童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有什么不对,侧了侧头,看起来还有几分迷糊。
……
晴明第二天就跟着犬神走了。
他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再搭配上他那副看起来就颇为冷清的面容,更显得寂寞;然而,安倍晴明离开爱宕山的那天,牵着神乐,伴着小白,跟着犬神,看起来倒是热热闹闹的——甚至阴暗处围观他的妖怪们也数目不少。
最起码,大天狗就像是一个阴影里的幽灵,轻巧地从树梢的一段,低空翱翔到另一端,轻巧地宛如一片落羽,没有任何响动。
直到最后,晴明到了山下,已经走到了鸟居前。
大天狗也无声无息地落到了最近的一个樱花树的树梢上,他翅膀带起来的风,穿过树间,吹得樱花摇曳,落英纷纷。而就在这个时候,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安倍晴明突然停了下来,斜侧着抬起头往大天狗那个方向眺望去——
大天狗消失在原地。
“晴明,怎么了?”神乐扯着晴明的袖摆。
晴明却走神了一会儿,才回过头,安抚地拍了拍神乐的头:“本来以为会有机会向招待我的主人感谢的,没想到……看来还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他说完这句话,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而大天狗折返回神社内部的时刻,也正是晴明情不自禁地叹息的时刻——青行灯和酒吞童子都没有跟出去。自从发现了青行灯的灯有那样神奇的功能之后,酒吞童子就宛如着了魔,一天到晚总有几次,发神经一样地用灯确认一下茨木童子的位置:
茨木童子对妖怪们之中疯传的传闻并不感兴趣。
他用自己的办法试图追寻“挚友”。
“如果我够强的话,就绝对不会被挚友甩掉了吧。”
守在这一幕前的酒吞童子,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在确定了自己目前的状态“安全”以后,他重新恢复了那个酒鬼形象,任凭大天狗的目光再怎么戳人,也雷打不动。大约是彻底领悟这盏灯的神奇之处,大天狗总能看见酒吞童子和青行灯同出同入——他最近迷上了青行灯正在追的一个“连载”。
这个“连载”用青行灯的话来说——
“美丽的樱花妖竟然离奇迷恋起人类少男,几百岁老妖精吃嫩草为哪般?百年青梅竹马不离不弃,人妖之恋,百合之情,到底谁才是真爱……”
大天狗刚听完这个开头,就不动声色地离青行灯远了一点——
他确信,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有朝一日,从青行灯口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