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响了,我接起电话,话筒里传出一阵女声,“古小姐,录音你可满意?”
“多谢你让我知道真相。”
说完后我啪一下挂掉了电话,关了机。不管她要说什么,那一定不是好话。既然不是好话,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去听。
我想此刻尚幸乐手里应该也拿着同样的一份录音,她是不是已经怒摔了好多凳子杯子类的东西了,她是不是要赶来找我理论呐?
我给尚幸乐留了一个字条,告诉她尚董事长的命由我来偿还,希望她知道真相后能够原谅我爸。
我也给我妈打了电话,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然后我叫车来到久隆金融大厦,此刻的久隆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我抬头望着大厦的顶层或许安河就在那里,在办公室里忙碌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后我叫了一个车到日落峰,因为我要去这里结束戴罪之身。
上山的车道全是小路,奈何师傅是个新手,我也是个路痴,中途转悠了好久才到达山顶。我本来还因怀疑师傅故意绕路想宰我一笔而生气,但随后想着将死之人不应该再计较钱财,便将自己身上全部的几百块钱都给了他。师傅那眼睛瞪得跟鸡蛋那么大,一直摇手说要不了这么多,我说今天我中奖了,高兴。师傅当真收下钱开车走了。
落日峰山石嶙峋,凶险无比,但这里是一个看日出绝佳的地方,我曾经跟安河说过,等她有时间我们一起来这里爬山看日出。
我站到落日峰顶的一块大石头上低头瞅了瞅山底下清澈的河水,在市区里河水平缓安静,到了这山里河水已然是暗藏汹涌。我想着这内河市还真是好,依山傍水,自杀还真是方便,随便那一座山跳下去都足以粉身碎骨,随便那里都有水,深度足以淹死2米高的长颈鹿。为了以防我本能的求生意志,我特地选了这里,大概得有个百米高,即使会游泳的我跳下去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此刻天空放晴,依稀可以见到一缕阳光冲破云层照到水面泛起层层金光。我想现在应该就是所谓的良辰吉时了,随许愿希望下辈子投胎别在杀人。
“卢董事长,尚董事长,我来给你们偿命了。”
正在我准备垫脚往下跳结束荒唐的一生时,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古云末!”我转身看着来人,是尚幸乐。她来了就证明她看到了我的字条,那必然也听到了录音。
“古云末,你丫的犯什么病。”
“尚幸乐,我要从这里跳下去。”
“你这样太自私了,你答应过我,现在却要我人财两空?”
我觉得尚幸乐没有说到重点,所以我便补充到:“你脑子才有病吧,我是你的仇人,我爸杀了尚董事长,我们还有任何可能吗?”
尚幸乐一时无言,没有哪一次她能说过我。
“我不管那么多,你先过来!”
尚幸乐正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我意识到她是试图来拉我,我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反抗心理,她靠近一步我就往后退一步,直到我退无可退。
“卢安河怎么办?你不考虑我,也得考虑她吧,她为了你抛弃仇恨,背弃守护家族产业的承诺,你难道就这么自私这么冷血的要抛下她。”
我看着尚幸乐背后围着一群人,有保镖有游客,所有的目光看着我和试图朝我靠近的尚幸乐,有人还打电话报了警。
“我受够了,受够了众人异样的目光。”我蹲在山崖的边缘抱着头,“你不知道连续一年每晚被噩梦惊醒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好转,却忆起自己就是杀害卢董事长的凶手时的绝望,不知道我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在惶恐中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不知道我听见安河为一个凶手舍弃卢氏一半的产业时是什么感觉,而现在我一直深信不疑尊敬的爸爸也变成了杀害你爸的凶手。我认定自己就是个祸害,是我前辈子遭的孽,却让你们替我背负这孽债,我爱不能爱,放又放不下,我多活一天就多一份煎熬和自责。你们越对我好,我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还不如将这条命赔给卢董事长和尚董事长,才能心安。”
“末儿。”
我抬眼看见安河竟然也来了,她眉毛拧成一团,死死咬着嘴唇也是满脸泪痕。都到齐了,围了这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死还真是很难为情。
我本喜欢热闹,但是经过这几个月我深刻体验到真正害死人的不是刀枪而是这些无形的舆论。而舆论就是在人群里散开的,她们茶余饭后讨论着别人的故事。
“你过来,末儿,我不再躲你了,我不生你的气。”安河颤抖着声音,在落日峰的峰顶随着风一吹竟全部散掉了,让我听得恍惚。
我抬眼看着尚幸乐,“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发出声音没,但我的心底是真的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的。
“安河再也没有人可以要挟你了!”
我看着安河,我想记住这张脸,以免下辈子找错了。
我往悬崖边缘后退一步,直到感觉脚快悬空时仰身倒了下去。我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个梦而已。
第32章 重 生
我认为自己此刻应该在去往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