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荧含笑摇头,道:“没有,我窥见了你的梦境,但没看清那人是谁,不过我有些大胆的想法,所以刚才诈了你一诈。”
“……”辛晚道,“滚。”
陆长荧笑道:“主要不是说这个,我从小,因为生辰八字,被我父亲当做少主的工具来训练,稍有懈怠,便用家法抽二十鞭。那种浸了盐水的,带倒刺的鞭子。”
辛晚怔了怔,陆长荧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心疼了,有些得意地道,“他不久便发现了任何伤口在我身上都能很快愈合不留疤痕,所以罚得更加随意了些……我到十五岁时,身上便没有痛觉了。”
他看着他的眼睛,道:“白稚泽大较,你落水后在我嘴上咬的那一口,是我自十五岁以来,头一次感觉到疼。”
陆长荧眼神悠远,仿佛看穿了十里荷塘与万年的冰雪。以前知道他没有痛觉的人只有青持与青岚,青岚还曾开玩笑说:“自古以来,有一种痛能痛彻心扉,只怕长荧还得靠这种痛,才能再体会一下痛觉。”
青持奇怪道:“还有这种痛?”
青岚悠悠道:“长相思,摧心肝。这锥心之痛,最是相思摧肝肠……只不知以后会不会有这么个人让长荧觉出痛了。”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不会有这个人的。”
第36章 青蚨(3)
陆长荧想着补充道:“那次咬是第一次疼,刚才咬是第二次。”
辛晚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然后肚子咕噜了一下。
陆长荧笑道:“走吧,我们去厨房偷东西吃。”
寿宴刚过,早已过了饭点,厨房也只剩残羹冷炙,陆长荧看了半天碗柜橱柜和灶台,平静地关上了厨房门。
辛晚探头探脑,陆长荧嘘声道:“我们偷偷下峰去。”
“朱明峰下面有夜宵吃吗?”
时过子夜,朱明峰下面就算夜宵也早就打烊了。陆长荧带着他七拐八拐,到了几处农田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偷出来几个红薯。
辛晚:“……”
陆长荧心安理得地在河岸上挖了个洞,将红薯用叶片包了码进去,又在上面放了秸秆,用细小持久的小火慢慢煨。
辛晚:“……”
陆长荧道:“过来坐啊,你道德水准这么高没见过偷东西吗。”
辛晚艰难地道:“如果你知道有人偷了你们家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