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笑。”

亚瑟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当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散发一股威严肃杀之气，他之前只是心态平稳加上收敛了气势罢了，而历经战场的他散发出的杀气顿时让酷拉皮卡见到了尸山血海，头上滴下了冷汗，惊惧中就想要跳开，却被这恐怖的杀气压制得无法动弹。

明明这个人身上完全是一股阳光般温暖的味道，为什么杀气却会比那群血腥的强盗的杀气还要重？！

酷拉皮卡颤抖着，等亚瑟收回了自己的杀气的时候，他的智商告诉他，不能把这个人当做人蓄无害的好人了，现在他也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这个人伪装做的太好了——在见到亚瑟露出和煦的微笑的时候，酷拉还是会一恍惚，觉得这是个好人……

“我不会说自己完全是个大好人，但是我也不认为自己多么十恶不赦，并且，我对自己犯下的杀戮绝不后悔。”亚瑟看着酷拉皮卡眼底的排斥和纠结，轻叹一声，“你也看到了，那是战场，如果不杀人，就是被杀，不杀了敌人，就无法保卫自己的国家——然而无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敌人，都不能说是完全正确或者错误的，无非就是为了生存。”

“战场？”

酷拉皮卡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刚刚那个血海中的人似乎都是穿着制式的盔甲的，这才面色变好了点，就算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从书本上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战争是无所谓对错与正义的，只有活下来，战胜敌人才是胜利。

冰雪聪明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亚瑟的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亚瑟也没那么抵触了，开口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你只是想告诉我做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杀人并不是那么可恶是吗？你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大义，和我这种私人恩怨不同，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人怨恨而杀戮罢了。”

“……”

亚瑟静静地看着酷拉皮卡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酷拉皮卡对于自己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还有点钦佩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自我厌恶呢？明明他们都是杀人了啊！

酷拉皮卡不是只杀了一个仇人吗？为什么会扯到“杀戮”上去？

茫然.j

这到底是他们世界语言的差别不同，还是他和年轻人有代沟了？不会是他真的落伍了吧？

看着又一次沉浸在愧疚中自责的酷拉皮卡，亚瑟也觉得他们这大概就是尼禄说的“三观不同”？

然而奇怪的是，听酷拉皮卡的描述，他的世界可比尼禄的和平世界要危险动荡很多，可是为什么尼禄对于乱世接受良好还能教导他在走“仁义”道路的时候，也要杀伐果断，以杀止杀，可是在危险世界成长的酷拉皮卡却杀一个仇人都觉得自己有罪呢？

哦，对了，这是这孩子第一次杀人吧？

亚瑟有些苦恼，一般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他那时候第一次也是心里很难受的，然而没等他来得及悲春伤秋一下，连绵不断的敌军就直接攻打过来了，也因此他都没时间想东想西就硬是压下去了，等到战争结束又忙着清点伤员做战后统计和防御工事，直到累得直接睡着，连空出时间来怀疑一下自我的空隙都没有呢。

如果尼禄在这里，一定会说“人笨就要多读书”，说起来他能够养成一只亚瑟王到底靠的就是现代未来的那份卓越的眼光和阅遍的经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做一个理论的巨人是没问题的，并且给自己作心理辅导也是没问题的。

说真的如果尼禄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是情感不深的，那就赚钱□□找揍敌客这种专业杀手报仇，如果是情感深厚不亲手杀了仇人那就不安宁的，那就亲自上场呗——当然，那是打得过的情况下，打不过的话参考□□或者报警，报警没用就亲自上场，一报还一报，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总之思想开明的尼禄是绝对不可能逼死自己纠结到这种地步的，酷拉皮卡大概是因为在与世隔绝，民风淳朴的窟卢塔族长大才会被养的这么……单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