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深夜,注定是一个人美心醉、花好月圆的夜,可是有些人却不想安宁。
亥时,内参吏部郎中陆铮和吏部郎中易平坐在望云轩的雅间内,两人都是望云轩的顶级贵客,可以随时享受任何隐性的服务。
不过今晚两人只是静静地喝着茶,身边连个花姐都没有。易平知道,陆铮这人不好色,男人不好色,未必不贪财。因此,易平私下也没少给他塞过厚重银两。
两人虽然都是宜阳府内参官吏,毕竟陆铮还要靠前一些。
“老陆啊,不是愚兄我说你啊。最近你可得小心些,佟扇屏一伙可都盯着你呢。”易平不露声色说道。
“哦,是不是你又听到了什么风声?”陆铮掂起一块水果扔在嘴里。
“有些事不一定要听到风声,看看就都知道了,佟扇屏把经略商贸、新城扩建这么重要的担子,都交给徐茂先处理,又越过你加设督建司、贤士所,封官、罢官、调官都没有你的事,这还能说明什么?他想架空你这个吏部郎中,让你在宜阳府没有用武之地。”
陆铮皱了皱眉头,道:“段文远这个府令都不管,我又有什么办法管到他?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在这宜阳府当一天差,我这鸟气不受也得受!”
“哼,那段文远算个什么东西啊?他就上头派下来的一个傀儡,他来宜阳府的目的,只是为了协助佟扇屏镇住场面。”易平比陆铮还大四五岁,明显的老奸巨滑,而且尖嘴猴腮,眼睛里总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狡诈之色。
“哼!提起那个徐茂先,我真他娘的不舒服,为什么越是暗算,他反而跳得越欢。今天又让他露了脸,听说连赣西的徐巡抚司都对他另眼相看。金知州更是把他当成宝贝疙瘩,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把他的风头彻底压下去才是,否则没我好日子过!”
陆铮愤愤不平地喝着茶,又点了名贵烟丝解愁。
易平扣了扣烟袋锅里的烟灰,就知道规划案是陆铮下得手,只是没想到规划案丢了,反倒让徐茂先出足了风头。
既然徐茂先打压不下去,也憾动不了佟扇屏在宜阳府的地位,何不寻另一条路?于是,他试探性地给陆铮点拨了一下。“陆大人,我觉得段文远这个人,你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段文远?就他?”陆铮狐疑地看着易平。“你说他能成为我们的盟友,打死我都不信。”
易平故作神秘的笑问道:“天下事岂能一概而论,你说咱们男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陆铮摇摇头,道:“你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别老卖关子,我这心烦着呢。”看来陆铮心情很不好,说完又猛吸了好几口烟。
易平也不在意,缓缓道:“男人无外乎权力,金钱,女人。对于段文远这个人,我们给不了他权力,直接拿钱可能适得其反,他的家人在惠山府,夫人常年不在身边,他最缺是什么?自然是女色了。”
“你是说去找个女人给他?我堂堂吏部郎中,去给他拉皮条?”陆铮猜出了易平的用意。
易平点点头,道:“拉皮条总比受窝囊气强,你找个水灵点的姑娘,我想把他拉下水还是不难的。”
“哎!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陆铮突然想起府太常司的那个女司乐,她不是自己外甥的姘妇吗?
如果让曹添禄这臭小子,把她让出来先给段文远,我想这小子还不敢在我面前说不肯吧!打定了主意,陆铮心里便有数了。
既然不能从正面攻破佟系的堡垒,那便迂回从他们内部瓦解。只要把段文远拉下水了,再搞掉徐茂先应该就不在话下。
两人在雅间里谋划了许久,看看时辰不早了,陆铮站起来道:“子时已到,我该走了。”
易平略有深意地看着他,道:“不去泡泡?你可别糟蹋了一张金牌子。”
陆铮脸色微微一变,有些阴闷起来,道:“你自己去消遣吧!我不好那口。”说完,也不客套就直接拉开门出去。
易平笑了笑也不管他,等陆铮走后他一个人来到紫云阁的露天浴场。
卢本旺和董长顺也在这里消遣,两个人泡在露天水池里,用布遮着脸。卢本旺道:“董长顺,你调回府里的事,茂先他知道了吗?”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本想今天晚上想叫他一起出来的,看他最近很忙,我还是不提了。”
“他的确很忙,不过你小子也够牛的,居然当了府典狱的首席捕快,我看用不了几年,混个府典史当当也不是难事。以后在你眼皮子底下,强占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应该用不着下大狱了吧!”卢本旺邪笑道。
“真他娘的是个鸟人,难怪徐大人说你贼性不改。贱人!真真儿的贱人啊!”董长顺拿下盖在脸上的毛巾,反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倩儿不够了?要不送给我得了,我不嫌是你用过的。”
“啊呸!你这算挖墙脚挖到老子这里来了。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敢打倩儿的主意。”卢本旺差点要跳起来骂道。
董长顺却不以为然,道:“切,我只是替倩儿不值啊!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居然被你这个贱人给糟践了。”
“滚你娘的!小心我跟你翻脸啊!”卢本旺瞪着眼睛,有些生气了。
“哈哈……”董长顺突然大笑起来。“我还真以为你这小子没心没肺,原来还是挺在乎倩儿的嘛。算了,不说她了,我们推拿去。”
“算你小子识相!”卢本旺从池子里爬出来,扯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