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尔当着他的面这么说道,刻薄的言辞丝毫不顾及神之拉斐尔的感想。
法利亚也很硬气的一丝表情都没有动弹,满脸带笑,活像是听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凄惨消息。
一脸如丧考妣神情的是,之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托雷西。
在之后的一天的汤湖战役中,二代战神神游天外活像是费丽雅里面塞了一个不知名的灵魂,三番两次险些被神机炮正面轰中,诸清看着真是想抄着重剑抽他几巴掌。
他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危险了。女人转过头来,望了一眼不远处转动着黑色炮筒的坦克,周围虚虚的围着一大群机甲人,三两成群,尖利的剑锋闪着寒光,跃跃欲试。
谁都想要得到,法利亚和诸清之后,第三个斩首神机炮的荣誉。
结果神机炮一个转头,小子们就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跑了。
诸清:……..
法利亚嗤了一声,站在诸清旁边,眼白翻得几乎要看不见黑眼珠子,拉斐尔青铜流光的色泽完美的反衬了男人重伤不下火线,半残改不了嘴炮的臭脾气。
“看这帮孙子怂的。”男人眼中的嫌弃几乎要流泻出来。他手痒的动了动自己被里皮暴力执法焊上的左臂——那看似完好的钢铁左臂仿佛一层细密的铜汁,滚热的镶嵌在了手臂和甲身之间,几乎动弹不得——最后法利亚暴躁的骂了一句,噌的用右手拔出了剑,正要奔上去,被诸清一个斜眼弹出了青铜剑挡在了眼前。
“营长,请不要让我难做。”女人皮笑肉不笑,笑容虚假至极。
法利亚瞪了人魔半天,可惜人魔的笑容像是焊在了脸上,丝毫没有变化——无奈男人悻悻一笑,“你不也是个病号….“说着他用剑打了打诸清的右臂,那上面还缠着雪白的绷带。
“所以我们要相互监督啊。“诸清悠悠一句,”里皮老师说的。“
这一句成功的让法利亚成了锯嘴葫芦。
…..
…..
战争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双方的损耗都已经到了一个难以计算和核对清楚的地步了,两个公国的战争机器都已经开动到了极致,仿佛高速转动燃烧的齿轮,随便的一个微末的小枝子卡进了这列风速运转的列车中,就会引发惊天动地的坍塌和变故。
见习骑士们用雨后细嫩的笋子也比不了的速度疯狂的成长着,仿佛一日一个模样,里皮亲口评价过——这一代的年轻人,可以算没有赶上好时候,也可以算赶上了最好的时候。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坏在投生在了这两国烽火狼烟的夹缝之中,艰难求生。乱世之中报效国家本就有着百倍于平时祥和盛世的风险,那无穷无尽的战争沟壑满满的填满的都是经验不够,或者运气不好的人的生命和灵魂。
好在,也依旧是降生在了这不太平的世道。机会难得,老祖宗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年轻的生命总是不缺乏蓬勃向上的锐气,每个人的目光都锋利的可怕。
他们用几个月生死间挣扎的时间,身上心上无数的伤痕,换到了前一代骑士们几十年都未必学得来的经验和阅历——若真是能够活着下来战场,哪怕缺胳膊少腿,那也值得吹一辈子啦。
战争,就是泼天的富贵,成则扬名立万,败则无名飞灰。
托雷西看着较之半个月前大有长进却依旧敌不过神机炮哪怕一轮扫射的年轻骑士们,满心的像是有一群蚂蚁在咬来咬去。
轰隆一声巨响,一层人浪被炸飞了去,飘飞的血花子几乎要落在了男人的鼻尖上。
托雷西骂了一句,提着剑冲了上去。
墨卿捂着血肉模糊的右臂,受到严重伤害的肌腱和肌肉颤抖的连最轻的青铜剑都提不起来,腹部被爆炸的弹片洞穿,仿佛不竭的泉水一般的流淌着鲜血,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剧痛折磨的他面容扭曲,他嘶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匆匆围上来的启月战士,咬牙切齿的吐了一口。
想要捡漏,青年狞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捡不捡得了了。
这样想着,墨卿怒吼一声,鲜血几乎要从口中喷出来,单手握着剑,冲了上去。
一发炸弹恢弘的炸在了托雷西的身后,漫天尘烟土气,男人被气浪掀的翻了几个跟头,瞅着马上要砸上一块石头光荣殉国,连忙空中高能转身,勉强的切身砸在了石头旁的地面上,沉重的撞击力让他疼的喊都喊不出来。
他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腰腹部,密集的机甲下摸到了一手鲜红的濡湿,苦笑几声。
真是大风大浪都过了,阴沟小道翻了船。
活生生被石头撞死了。不能再怂包。
青年往地上吐了几口,勉强站起来,从神机炮那边冲了过去——但仔细看起来,那高大的身形有点细微的摇晃。
托雷西不知道的是,他的变化,法利亚在远处用鹰隼般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男人看的眼里,急在心里,他剜了一眼身旁同样面色严肃的诸清,抬手就把青铜剑横在了女人细白的脖颈上,那闪光的刀刃,吹毛立断。
“阿珊,很抱歉。“法利亚面无表情的说着,手上的重剑抖都不抖,冷冷的逼视着诸清铁灰色的眼睛:”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我不去不行,所以,“他忽的叹了口气,把你的重剑给我吧。”
诸清不动声色的评估了一下自己脖子的坚硬程度,嘴唇轻动:“我要是不给呢。”同时女人无声的背过手去摁了一下左臂上的按钮——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