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着一只燕子风筝的池葭葭随意的摆摆手,她们池府素来善待下人,并不会因为一句两句的话语就责骂,道:“我这可是听漫姐姐说的,既然能载人,那定然不是我手中这等寻常风筝。”随之低头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手中的风筝轴线。
“真有此事?咱们漫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奴婢听说那里的新鲜事物可多着呢。”如茵一脸好奇。
“当然是真的……”池葭葭见有人迎合她,自是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这载人风筝是如何威风,如何惊人,仿佛此刻那风筝就在眼前。
“葭葭,你总是口无遮拦,这等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也能口若悬河。?你自己胡诌也就罢了,还非要将漫儿妹妹扯带进来。”一声轻叱传来,正是端坐在一侧的池蓁蓁。
池蓁蓁虽是说着训斥的话,面上却并无不悦。
语毕,莞尔一笑,秀美的面容很是柔和,斑驳的树影中有点点朝阳倾洒而下,点缀着她那件玉白色的襦裙,恰如其分。
“姐姐,我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大可问谚妤姐姐,她和漫姐姐自幼一起,一定也见过。”池葭葭望着面前一个身穿素雅白衣的少女,正是她口中所说的白谚妤。
白谚妤闻言却是微微摇头,能上天的风筝?怎么可能!
她看向池葭葭的目光透着一丝笑意:“那可载人的风筝,我却是闻所未闻。你漫姐姐啊,总喜欢说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葭葭不必当真。”
池葭葭当下伸着脖子,视线越过白谚妤的肩头,望向她身后。
就见那后面的草地上正侧卧一个青衫少女,面上盖着一块绣着山川流水的帕子,睡得正是香甜,浅浅的呼吸使得这帕子微微起伏。
见此,池葭葭迅速起了身,围着锦布绕了过去,嘴里嚷着:“哎,漫姐姐怎么到哪里都能睡着,今日好不容易将她从衙门里拖出来,在这风景宜人的河畔郊游……”
说着已经绕到了少女身前,蹲下轻轻推动几下,道:“漫姐姐,你快别睡了,你快告诉她们,那载人风筝是真的有。”
少女被她这一摇晃,面上的帕子滑落在地,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双眼却是依旧紧闭,且没有半分想要睁开的意思。
池葭葭嘟囔:“漫姐姐,你怎忍心虚度这大好时光?”
闻言,少女终是有了反应,似迷迷糊糊的回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梦幻影,需及时行乐。”随即抓过脸边的帕子,重新盖好,继续酣睡。
这春风怡人,草地上带着昨夜雨后微微潮气,泥土的芬芳也是格外的令人着迷。
“好了,葭葭,你不要再闹她了,让风铃和如茵陪你去放风筝吧。”池蓁蓁阻止道。
“好吧。”池葭葭撇撇嘴,拎着风筝招呼身边两个丫鬟向不远处的河流边跑去。
“二小姐,你慢点,小心地滑!”如茵和风铃紧随其后。
“风铃,你拿好了我的风筝……”
“二小姐,这是顺风,不对……对,这风筝线要一张一弛……”
豆蔻年华自是爱玩的年纪,银铃般的笑声在河畔边传开。
草地上的池蓁蓁忍俊不禁,收回宠溺的目光,转头就对上怔怔然望着风筝若有所思的白谚妤,不禁问道:“谚妤妹妹,在想什么?”
白谚妤回神,目光中的留恋一闪而逝,微叹一声:“小时候,我爹娘也曾带着我去放过风筝。”
那个时候,她也曾这般明媚无忧,也是她们白府的掌上明珠!
池蓁蓁知道白谚妤恐怕又想到过往的伤心事了,心中唏嘘,取过小几上的一颗蜜饯,轻声道:“吃一颗吧,漫儿妹妹说过,心忧之时吃甜食解忧。”
若水也重新给两人倒上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