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紊乱,方才停下。
虞舒曜用沾着些雨水的额头抵着觞引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少了平时的冷淡:“找了我很久?”
这句话顿时将觞引压抑着的恐惧和绝望全部引了出来,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虞舒曜有什么意外,害怕虞舒曜再也不回来了。
他忽然把头埋进虞舒曜的肩上,感受着虞舒曜身上的气息,道:“早晨清醒后便发现你不见了,我赶紧去寻你,可哪里都找不到你。”
此时的觞引该是后悔的,因为他将脸埋进虞舒曜的肩上,错过了虞舒曜听着他说话时露出的笑容。
以前的虞舒曜举手投足间如清风阵阵,可这清风是带着七分凉意三分寒意的,让人心之向往的同时又让人退避三舍。而虞舒曜听到觞引方才那带着几分嗔痴的话语,不觉地嘴角挽起一笑。 那笑不似寒冽的清风,却似三月里初来的春风,从深冬里卸下刺骨的凉意,只余下轻抚少年面容的温柔。
任谁看到也会砰然心动的笑。
虞舒曜拉起觞引那只伤痕斑斑的手:“寻不到我便折磨它?”
觞引没想到舒曜竟看到了那一幕,却不想将头抬起,依旧埋在舒曜的肩上,闻到的皆是舒曜的味道,带着树叶、雨水和雾的味道。
让自己安心的味道。
觞引禁不住那味道的诱惑,又将脸埋进虞舒曜袒露的颈窝:“舒曜,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他的嗓音带着些嘶哑,许是今日找虞舒曜时喊哑了些,可这嘶哑的声音却给虞舒曜平添了几分悸动。
就像那次自己回答顾浅莞的答案一样,虞舒曜以为这世上已没有人能让自己为其动情,自然也没人能挑起自己那份原始的yù_wàng,可如今却被眼前这人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便挑起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虞舒曜压下那股莫名的冲动,拉起觞引往木楼走去:“回去把衣服换下罢。”
觞引就任由着虞舒曜拉着他,自己则注视着虞舒曜的背影。
两人回到木楼后,便看见今雨正在屋里打转走圈。
见他俩都回来了,今雨赶紧迎上去:“你们俩终于都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三人相处的时间虽短,但这只狐狸却是真心实意地待着他俩。若他俩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今雨估计会痛苦个三天三夜呢。
狐妖本清冷,只是在人世间尝过了这两人给他的情,总会染上一丝暖色。
“你们看你们俩这狼狈样,我去把澡桶放到你们屋里,再去烧锅热水,你们好去泡个热澡,驱驱寒意,别再生了风寒。”今雨说完,就跑进厨房烧起水来。
觞引看着今雨使法术将澡桶移去屋里,又在灶台间烧水的样子,不禁感概,当年救下这妖倒是个正确的决定。有时,未经人世的妖比人更好相处,他们更纯粹,谁对他好,他便也对谁好。
顷刻间,水便烧开了,咕噜咕噜地向上冒着热气。今雨扯着嗓子对他们说:“这水开了,你们俩也快到楼上屋里去,我把水倒到澡桶里。”
只是那两人听着这话却不行动,仍站在原地被今雨的样子逗笑。
话说这狐狸是只小妖,可方才说话的样子和语气反倒像个长辈在照顾他俩个小辈,让虞舒曜和觞引不禁莞尔。
今雨看着他俩那散漫的样子,不禁拔高了音高:“我说你们俩还笑,还不快上去!”
只是那俩人再看今雨这个样子,越发像个长辈,那笑便停不下来了。今雨也只好扶额,对这两人表示无奈,转身将水提到澡房去,那两人也终于跟着今雨上楼。
倏然,虞舒曜那笑瞬间凝固,.方才稍稍减弱的痛感这下又在嚣张。
今雨将水桶里的水一桶桶倒进澡桶,嘴里却在嘀咕:“今日可是特殊情况,若是日后,你们可别指望我再这般服侍你俩。”
越嘀咕这心里越不服气,便想着趁机取笑他俩:“这水我可放好了,你们是要分开洗呢还是一起洗呢?”
虞舒曜和觞引怎么会听不出那话里满满地调侃。
那虞舒曜也暂且不管那揪心的疼痛,只管“苦中作乐”:“觞引你决定罢。”
觞引不想虞舒曜先占着先机,竟把这话题抛给自己,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今雨也跑了出来,赶紧看这出好戏。他绕着觞引打转,语气里满是调笑:“哈哈,觞引啊,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得好好把握啊!”
觞引不理那只像个苍蝇似的围着他的今雨,索性看向虞舒曜,不想那虞舒曜竟也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眸里比平时添了分生气,似也在饶有兴趣地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