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慧这时就好比那落井之人,谁见着都不怕砸块石头,只不过任玉华真正针对的人,可不是她。
“这样说来,已经延续了七、八日?”十一娘准确把握重点。
任玉华长叹道:“可不是么?繁锦苑中,穿凿引入一条水渠,虽不过丈宽,却蜿蜒流长,沿渠植有不下五十树木,至少千盏彩灯,彻夜辉煌,这灯盏虽非公制,烛油却是出于公库,一夜消耗,堪比整座王府了,偏元媵人还引以为豪,对外夸耀,说如此才算火树银花,否则不能体现贵胄尊荣,如今呀,不少豪贵女眷误信传言,都以为各家所缴赋税,皆供咱们坐享荣华呢。”
话说得这样明显,十一娘哪能不火:“真是荒谬。”
当即便令阿禄:“请秦孺人与六姐过来。”
任玉华微微抿嘴,她就知道,凭王妃之智,不可能光揪着元婉慧这落水狗,两个管家之人才担主要责任,尤其是经管内库收支的柳氏,怎么也逃不脱疏忽之责。
柳氏这段时间,一门心思皆在如何赢得晋王更多怜爱,使尽狐媚手段,装作嬴弱多病,哪还有心思过问庶务?又兼灯油库那管事,就是太后的人,能不知道元婉慧非仆婢开罪得?繁锦苑支销,她哪敢拒绝?甚至懒得知会柳氏。
王妃这般机警,要问罪,也是问柳氏经管不当,柳氏又哪能服气呢?她明知元婉慧与王妃有仇,必定会借机拉拢,王妃为这事端吃一闷亏,势必更加忌惮柳氏。
那么也就会给予自己分薄柳氏盛宠的机会了!
任玉华胸有成竹,她也不避开干涉,横竖王妃也没有让她这检举人退离,干脆光明正大围观,而且还公然煽风点火:“王妃因操劳政务,将王府内务尽皆托付孺人与柳姬,孺人也就罢了,都知她也学王妃一般,温柔和平,可柳姬,寻常却是严明肃正,偏就这事,有意包庇元姬,以至于王妃英明有损,可真是居心叵测。”
这是她有意表现得浅薄,公然做这出锋之匕,好教王妃用得趁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