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气氛再变,诡异的寂静混合着压力在空气中流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夏晚微微一笑,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重新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哼。”
夏晚眉目微动,只当没有听见。
气氛似乎陷入了僵持中。
只是夏晚浑不在意,她始终就当自己是来喝茶的,喝完一杯之后又给自己倒了杯。
而终于,她听到了老者的话——
“这就是你从小学习的礼仪?不尊重长辈自顾自的吃东西?”
威严,犀利,甚至还有些许鄙夷围绕其中的声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让人不敢忽视,同时又能震慑人心。
夏晚扬了扬唇。
下一秒,她将茶杯放下,迎上他的视线淡笑着说道:“老先生,您可能不了解我,我脾气算不上好,若是换做从前,别说泡茶了,我可能连和您在这里待着说话的耐心都没有,甚至于,我还不会给您好脸色看,仇视您。”
顿了顿,她又道:“我不清楚您所说的礼仪应该是什么样的,那是您的标准,不是我的。对我而言,我能把您当成一个普通的长辈来礼貌接待,就够了。”
毕竟,今早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对劳伦斯家,尤其是这位老先生,没什么好感。
但她也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冲动的自己了,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她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能和平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如果不能,那么……
她的话音落下,劳伦斯老先生眉目间积聚的不满更多了。
想到那些资料,他愈发的看不上夏晚了。
果然不是上流社会大家族教出来的千金小姐,一点该有的教养都没有,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清随?传出去,只会让人耻笑!
“伶牙俐齿!”他冷嗤。
夏晚不置可否,没说什么,当然,她也没有错过他的神色变化,哪怕很微小,不用问,都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离开清随。”
不容置喙的语气,带着强势和命令。
夏晚掀眸,微微一笑,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尽管隔着桌子,但其实两人坐的算是很近,近到她似乎能敏锐感知这位老先生的种种变化。
不知为何,包厢上空笼罩上了逼仄的感觉,很压抑。
而这种感觉,在劳伦斯老先生重新开口的时候,更强烈了。
“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身份?
呵。
夏晚笑了,唇角翘的明显:“身份么……就不知我是什么身份,清随又是什么身份呢?”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还是明知故问。
劳伦斯老先生忽的有种权威被挑战的感觉。
他盯着她,冷声呵斥:“何必惺惺作态明知故问,这样的行为,很让人反感。”
“那抱歉啊,让您反感了。”夏晚神色未变,不咸不淡的道着歉,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一样。
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劳伦斯老先生直接开口:“我们劳伦斯家在巴黎是什么样的存在,你很清楚,他作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他的妻子,必须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啊……
夏晚只是轻扯了下唇,没有作声。
而那声音,还在继续——
“劳伦斯家族会由他继承,试问,这样的你,怎么配得上他?你是能商场上给他助力替他分担,还是在上流社会的活动中游刃有余,不会让他因你而丢了脸面?你又是否知道,作为他的妻子,要承担多少?而你,又能承担什么?”
“我不知道啊。”夏晚微笑着接上。
她清楚的感觉到老先生眼中对自己的轻视又多了分。
不过,她不在意呢。
笑了笑,她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对面。
劳伦斯老先生眯起眼幽幽的看着她,心中不是没有恼意的。
“家世背景是一方面,你们的性格,前途等,都没有可比之处,如果他的妻子是你,你给他带去的,只会是旁人的嘲笑,明白吗?另外……”
“老先生。”不疾不徐放下茶杯,夏晚打断了他。
被打断,劳伦斯脸色明显暗了一个度,就连空气,也似乎变的低凉了起来。
夏晚挽了挽唇,漫不经心的笑了:“我知道您接下来还要说什么,无非是想说我和清随不合适,无论从哪一点看,都不合适,我也没有配得上他的地方,是么?”
劳伦斯老先生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分明是承认。
夏晚笑意不减:“不瞒您说,您已经说的,和还没说的,其实呢,我已经不止一次听过类似的话了。您说,如果别人每说一次我就要离开清随,那我岂不是要离开很多次?”
劳伦斯老先生哪里听不明白她的话。
“不知好歹!”他呵斥。
“嗯,我是挺不知好歹的,您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夏晚顺势接话。
“你……”
“老先生,”夏晚依旧浅笑着打断他,“您说了那么多,意思不就是我作为他的妻子不合适么?那照您的意思,他就该选择您为他挑选的是么?可您又怎么知道,您挑选的,是不是最合适的呢?”
“我挑的,自然是最好的。”他沉下脸反驳。
夏晚心中微动。
看来,这是连对象都选好了?
就这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