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阿玉在无声指责他的伤心眼神,还有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小脸蛋,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之前做的似乎有些过分了。
他不该在聚香楼抱着她不撒手,不该得寸进尺的去亲她的脖子,舔她耳垂。
毕竟,阿玉是个姑娘家,他那轻佻的举动等于是红果果的在調戏她。
他欺负她了。
这一刻,褚景琪老后悔了。
其实,夏梓晗并未走远。
从聚香楼出来后,她就后悔了。
她干嘛要为那个混账小子放弃她今日的乐趣啊?
不行,她今日非要看到宋淮和石文婷的大戏不可。
她就对楚枂如此如此的吩咐一顿,然后楚枂就回了楚宅,夏梓晗就带着楚斐去了玉纱阁。
两个人乔装打扮成了两个少年,从玉纱阁后门出来,去了聚香楼附近的茶楼,要了间。
傍晚,宋淮的迎亲队伍从聚香楼门口路过,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一群小孩子追着迎亲队伍跑着闹着笑着,很是热闹。
听到吹吹打打的奏乐声,夏梓晗走到二楼窗口,目光朝下面望去。
不多时,迎亲队伍从茶楼下经过,走在最前面的红色高头大马上,宋淮身着一件大红色新郎喜服,眉开眼笑,满脸喜悦。
可不多时,他脸上的喜悦之色,就僵在了嘴角处,不敢置信的瞪着前面。
“主子,好戏来了。”
站在夏梓晗身边的楚斐,幸灾乐祸的道。
不错,好戏来了。
一队同样吹吹打打的队伍,突然从前面不远的小胡同里拐到了大街上,和迎亲队伍正好头碰上了头。
只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丧葬队伍,和迎亲队伍完全是反节奏。
上百个人,个个身穿白色丧服,头戴白色丧带,一开始在胡同里,一点儿声音不出,可一拐到大街上后,个个都鬼哭狼嚎,大哭特酷,好像在比谁哭的大声谁就有奖励似得。
为了配合她们的哭泣,队伍里的乐器师傅也赶紧配合的奏出凄楚哀乐,那悠长的哀乐,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闻之落泪,梨花带雨。
而最引人瞩目的是丧葬队伍的最前方,是一胎十六人抬大棺柩。
戴夫人和戴五姑娘趴在棺柩上,正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直到队伍停了下来,戴夫人才擦了擦眼泪,刀眼瞪向已经目瞪口呆了的宋淮。
别说宋淮,据是整个迎亲队伍里的人,个个都不敢置信的膛目结舌,呆如木鸡。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接新娘子,居然会遇到了丧葬队。
这大盛朝,谁家出殡不是早上出啊,谁家是傍晚出殡的啊?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遇到了是事实。
没办法,迎亲队伍只能自动让道,谁让人家是死者为大呢。
可是……
对方一个管事走出来,哼哼道,“宋世子,这是我家四姑娘的葬队,我家四姑娘香消玉损前,还未出阁,按照大盛朝风俗,还请新娘子出花轿,给我家姑娘烧几支香吧。”
话虽这么说,可这整个大盛朝,新娘子在半道走出花轿,祭拜一具棺柩的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自从一千多年前,那个传说传出来之后,大家就自动的把红事白事分开来,一个早上,一个傍晚。
这样就不会遇上了。
可对方把出殡的时间定在傍晚,还特意走了这条京城最繁华的道路,这明显就是冲宋家的迎亲队伍来的。
这时,宋淮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宋淮当即气的脸黑,很想掉头选另一条道走,也很想直接冲过去。
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掀开棺柩,把里面的戴玉敏揪出来,一顿鞭尸。
对戴玉敏,他恨死了。
若不是戴玉敏算计他,他也不会臭名远扬,和夏梓晗退了亲,也不用娶石文婷为妻。
他会落得今日下场,戴玉敏功不可没,居功至伟。
可没想到,她都死了,还来触他霉头。
他恨,他气,他怒。
可再恨,再气,再怒,他也不能当众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宋淮亲自下了马,走到花轿旁,低声道,“出来吧,去给她上支香。”
站在花轿旁的石文婷的陪嫁妈妈,早就小声的告诉了石文婷眼前情况,纵使不乐意,觉得被羞辱了,石文婷也不得不走出花轿,由陪嫁妈妈和大丫鬟搀扶着,跟着宋淮慢慢走到了戴玉敏棺柩前。
戴夫人冷笑一声,道,“我家玉敏就在这里看着,若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不诚心诚意的祭拜她,她晚上一定会去找你们,你们在洞房花烛时,可别忘记了玉敏。”
这话说的阴森森的,把石文婷吓得当即脸煞白,浑身颤抖个不停,连手上的香也差一点握不住。
陪嫁妈妈忙低声道,“姑娘,你不要怕,她是故意吓唬你的,这人死灯灭,就什么也没有了,哪儿来的什么鬼混啊。”
可偏偏这时,一股诡异的风吹来,石文婷一个没注意,头上盖着的喜帕被吹跑了。
石文婷下意识的就要去追,又是一阵诡异的风吹来,吓得她嘶声尖叫,反射性去抱着宋淮,姣躯乱颤。
戴夫人看她一脸害怕狼狈样,疯狂的笑了几声。
石文婷抖抖索索的给戴玉敏烧了三支香,磕了三个响头,等她恍恍惚惚的回到花轿里后,她埋头嘶声痛哭起来。
一直到宋家,石文婷还在抽抽搭搭,委屈万分。
宋淮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