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霄道:“村子里便交给冷师弟他们吧。”
“河边又不住人,能查到什么?”
陆离霄道:“你不是说昨晚那‘东西’像水鬼?”
周子若“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不多时,陆离霄便找到了村外那条小河。说是“小河”不太正确,这条河比想象中要宽大许多,水流也稍显湍急,想必村中那些妇人应当是在下游水势平缓的地方浣衣才对。
陆离霄沿着河边走了几步,取出腰间别着的短笛漱玉。笛音吹响,周子若谨慎的戒备四周,然而半刻过去除了“哗哗”水声,并没有其他动静。
“……不是水鬼么?”周子若小声道。
陆离霄收起漱玉,“也许是离开这条河了。”
“有可能哦,它昨夜都出现在段鹏师叔家了。”周子若点点头。
陆离霄却是道:“不过就我所学,水鬼应该无法离开他们丧生的河流太远。这条河距离稻禾村毕竟有段距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陆离霄眯了眯眼,“那不是单纯的水鬼。”
周子若正想问句“什么意思”,耳朵里忽然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陆离霄身为仙门弟子,耳力并不比周子若差,两人同时往河流上游方向看去,只见十多丈外河水中心的地方,正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中挣扎沉浮,被河水带着往一块大礁石上撞去!
陆离霄拨开肩上的周子若,飞身而起,踏着河水逆流而上,精准的一把将那个身影抓出水中,飞落岸边。
周子若跑过去,这才发现这个落水的小孩子正是昨日第一个朝素瑾丢石头那个。小屁孩儿被吓惨了,哭个不停,死死拽着陆离霄的衣服不肯松手,任陆离霄平日里无所不能,但面对个除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什么反应都做不出的小屁孩儿却是完全没了办法,还好没过多久,小屁孩儿的母亲找过来了。
妇人在下游浣衣,没注意孩子偷跑到上游玩耍,急匆匆找来得知儿子差点被淹死,吓得一张脸登时没了血色,几乎就要给陆离霄磕头道谢。
陆离霄推辞道:“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水流也不算太急,不会轻易出事。”
妇人抱着儿子抹眼泪说:“大侠你有所不知,这条河只要一掉下去,就没有命了!今日若不是你救了我家豆子,恐怕就……!”
“哦?”陆离霄和周子若听出了端倪,“这条河有何玄机么?”
妇人说道:“起初这条河就是条普通的河,村子里以前也不是没人掉进去过,但很少有人被淹死!直到、直到十年前……”妇人的声音蓦然变小了,“十年前,村长的夫人掉进去淹死了……从那之后,但凡掉进这条河里的人就没一个能上来,大家都暗地里说……是村长夫人化作了水鬼,把掉进河里的人都拉了下去……”
陆离霄道:“在下观素村长忠厚仁善,想必他的夫人也是温慧之人,怎会戕害落水村民呢?”
妇人道:“我们起初也不信,直到前些年村中的年轻人阿宏过河时险些落水,他发疯一样跑回村子里说水底下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要拉他下去……阿宏可是村里最老实的人了!从来不撒谎的!……这事大家只敢私下里说说,不敢告诉村长,毕竟村长待我们都不薄……村长夫人在世时的确是顶好一个人,但这人变成了鬼,谁知道会不会染了邪性呢……再加上瑾丫头那事儿……”
“素瑾姑娘?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么?”陆离霄问。听到素瑾,周子若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素村长管理村子有方,与村中家家户户相处极好,很得村民爱戴,这话貌似在村人们心中憋了很久了,今日遇上个缺口,这妇人便一股脑说出来了。
“瑾丫头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的!三年前起,瑾丫头脸上突然生出了那些印记,头发也渐渐变白了,大家都在背地里猜测她们母女是中了邪呢!”
“三年前……”陆离霄低语。
妇人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下来了,“瑾丫头从前啊,那可是村子里最惹人喜欢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跟她姑姑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姑姑?”陆离霄听出了问题,“素村长不是仅有两个兄弟,还有姐妹?”
“是啊,村长家兄妹四人,最小的妹妹名叫素婉。”说到这里,妇人叹气,“素婉也是苦命,十六岁出嫁后就再也没能回乡,听说是病死在外面了……”
“素村长的幺妹嫁出了村子?”
妇人微微蹙起眉来,“说起这事也奇怪,素婉当年并未在村中办喜宴,那段时间我记得素家的人也没有出远门几天不归的,只是突然便听他们说素婉嫁出去了……也许是夫家福贵,看不上我们山野小村,所以不声不响就把人接走了吧……”
“您可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陆离霄追问。
妇人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似乎……是三十年前左右!素婉出嫁了两年我就也嫁给我们家那口子了,来年便生了豆子他姐姐……唉,若是素婉在夫家有孩子,大抵跟我们家苗儿差不多大了……”
妇人带着儿子回村子去了,陆离霄沿着河边缓步往下游走,神情深沉。
周子若趴在他肩上,问道:“霄哥,真是村长的夫人变成了水鬼?”
陆离霄摇头,“山野乡民讹传,真假难定。若只是失足落水,不至于变作水鬼,方才我已用漱玉查过,水底并无会邪物能够将死人化作鬼怪。”
那昨晚的“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