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别人没听出来,王曦却是懂的。前面三个“何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那最后一句……
敢当着他的面打蔚岚,是当他谢子臣死了吗?
王曦哀叹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朝堂上最聪明的人。
蔚岚没有王曦旁观者清,整个人都是惊呆了的。其实她已经做好一脚踢死张程这个老不死的准备的,却没想到谢子臣下手更快更狠,一笏板抽脸上,估计得养好久。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谢子臣满脸正气说完这句话后,连忙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张程道:“张尚书,你一介老臣,怎的……唉!”
蔚岚摇了摇头,周边所有人也回过神来了,皇帝这才反应过来张程做了什么勃然大怒道:“张程,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
张程连忙翻身跪下,一张嘴,一颗牙混着血就掉了下来,支吾不清道:“是臣失态了,可臣的亲弟弟没了,臣也是……”
说着,张程便哭了起来。
一张肥肉横生的脸老泪纵横,看的周边人都忍不住软了心肠。
张程是随着皇帝从太子开始出生入死的,也是立了汗马功劳,如今皇帝不喜蔚岚,方才如果他打了,道个歉也就没什么大事了,蔚岚要是敢打他,皇帝也就有了惩治蔚岚的理由。张程也是个人精,正是有了这样的盘算,才对蔚岚动的手。谁知道谢子臣就冲了出来?
张程恨恨咬牙,一下子对谢子臣这个庶子恨到了骨里。
谢子臣冷眼瞧着他,眼中全是不屑。
“好了,”皇帝开了口,看着蔚岚道:“魏侍郎,这事儿归你管,你查了也有好多天了,人没抓到,已经死了三个朝中大员。再给你七天,限你将凶手及时捉拿,否则拿你是问!”
听到这话,蔚岚眼中有了冷意,她单膝跪下,领了皇令。
从大殿出来后,蔚岚直接朝宫门外出去,赶往了张家,张家的人去扶张程,张程恨恨看着谢子臣,谢子臣察觉到他的目光,掸了掸衣袖,嗤笑了一声,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张程怒从中起。
不过一个庶子,不过一个御史中丞,怎么就敢和他兵部尚书叫板?!
这朝廷山不转水转,早晚他要等着谢子臣落到自己手里!
张程眼中全是冷意,目送着谢子臣出去。
他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刚刚回到府中,就看到蔚岚站在门口等他。
张程被人扶着走下来,捂着脸,冷哼道:“怎么,魏大人是来道歉了?”
“张大人说笑了,”蔚岚勾了勾嘴角,左手在袖下压住右手放在身前,注视着张程道:“我来这里,张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吗?”
“魏大人什么意思?”张程皱了皱眉头。
“今日朝堂之上,张大人的神情,似乎,并不只是悲痛而已吧?”蔚岚上前一步:“张大人,是在怕什么呢?”
“你胡说!”张程怒喝出声来,蔚岚看着他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我是不是胡说,张大人心里有数。蔚岚破不了案子,大不了革职查办。可对于张大人来说,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张大人,还不肯同我说吗?”
“说什么?”张程声音有些紧张,暗中捏紧了手掌,蔚岚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道:“您同张侍郎,江大人,楚大人之间的旧事,您还不肯说?”
“旧事?”张程冷哼出来:“我同他们,能有什么旧事?魏大人,案子你能查就查,不能查别装神弄鬼,你给我让开!”
说着,张程便一把推开蔚岚,气势汹汹往里面走去。蔚岚目送着张程进了屋里,手中的扇子打着转,思索着往外走去。
“世子,”染墨跟上来:“您怎么知道他们之间有旧?”
“知道?”蔚岚笑了笑,目光转向远处,慢慢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试一试他,除了他,我本来还打算试一试和此案所有有关的官员。可如今并不用了。”
说着,蔚岚上了马车:“去大理寺吧。”
“去大理寺做什么?”染墨跟了上去,有些疑惑,蔚岚目光沉了沉:“翻卷宗,查江晓、楚臣、张程、张云楠是个人同时出现过的案子。”
“您觉得,是他们办的案子的受害者来报仇了?”
“很明显,”蔚岚点了点头道:“如此残忍的手段,还在死者脸上写‘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凶手心中必然有极大的怨愤。死的全是朝中要员,大理寺,兵部,户部,三个部门看似毫无关系,但其实一旦涉及到边境的案子,这三个地方会迅速串联起来,兵部管理军队后勤,户部负责发放军饷,出了事,他们都是证人和线索。而凶手又给了一朵思归……”
说着,蔚岚有些累了:“这大概,是一桩有关北地的冤假错案。凶手如今回来,不仅是要杀他们,还想洗清当年的冤屈。”
“所以凶手才给了一朵思归?”
蔚岚点点头,用扇子敲着手心。
来了大理寺,蔚岚迅速调出了大理寺近二十年来所有卷宗,同染墨一起,开始一一查看。她在大理寺查看了一夜,终于找到了一个十五年前的案子。
十五年前,狄杰侵犯边境,那时候桓家还不像如今在北方一家独大,北方实力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