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能说是躲,只是不理不睬罢了。以前无用见了姬之随,虽然不愿,也还是会行个礼,而现在,无用是明显的对他视而不见。如果姬之随想和他说些什么,无用总会用一句淡淡的“我还有事”挡回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无用是真的开始讨厌姬之随了。可是越是不理睬他,他就追得越厉害。
姬之随怀里抱着只猫,挡住了无用的去路。
“七弟,弄死了你的猫是皇兄的不对,但也不能因为一只猫毁了兄弟间的感情啊。皇兄特意给你去寻了一只来,它可比你原来那只贵重的多……”
无用低着头,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姬之随似乎急了,一把扯住无用的衣袖。
无用反射性的狠狠甩开姬之随的手,看到姬之随惊讶的脸,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抿了抿唇,轻轻说了句:“抱歉。”
姬之随还在发呆,无用悄悄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离开了。
另一边,杜子落动作优雅地研着墨,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太子姬之彦正望着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居然带着笑意。
杜子落愣了一下,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殿下看到了什么,这么有趣?”
“啊,”太子殿下回过头来,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说,“姬之随想引起小七的注意,可惜方法不对,适得其反。现在啊,小七看都不想看到他了,真是活该!”
杜子落朝窗外望去,果然看见姬之随颇有些落寞地站在那里,轻笑了一下,说:“越是喜欢越是欺负,果然是孩子气的做法。”
第 19 章
一转经年。
无用的轻功早就小有所成,又开始跟着秋学习剑法。
桃花开得正艳,花瓣随着两人飞舞的身影纷纷扬扬落下来,又被飘过的风带着旋转,跳跃起来。
无用累得气喘吁吁,汗珠从光洁的额上一颗一颗滑下。
秋笑着给他擦去,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休息一会儿。”
无用皱了皱眉,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秋,最后有些悻悻然地坐在秋身边。
“学得越多,越觉得秋厉害。”无用感叹道,“我都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会有比秋更厉害的人。”
秋只是笑,没有应答。
无用将头靠在树干上,花瓣悠悠地落下来,有那么一两瓣落在他肩膀上。秋看见了,伸出手去把它抚下来。
无用似乎还在疑惑着,他想了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问:“既然秋这么厉害,当时怎么会被伤成那样呢?还是说其实秋你的水平在外面并不算高?”
秋怔了一下,然后微微皱起眉。
“那是意外。”他有些冷冰冰地说。
无用听出秋语气里的不悦,吐吐舌,不再多嘴。
秋看着头顶桃树纠缠的枝叶,淡淡地问:“那时,小七为什么想要株桃树呢?”
“啊,”无用也看向头顶,桃树和那时比起来已经长大了许多,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许怀念,“因为有人说过桃树是我的生辰树,如果爱着我的人帮我种下一棵桃树,那我以后就会随着它的枝繁叶茂,变得幸福起来。”
秋沉默良久,然后有些生硬地问:“是谁说过这种话?那时候为什么又选中……我来帮你种这棵树呢?”
“说这种话的人……”无用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下,“大概是梦中人吧。至于为什么选中你……”无用叹了口气,“是因为那时候别无选择。”
秋低着头,手在无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握成拳。
一下子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帝王看着早已习惯在睡觉时缩进自己怀里来的无用,眼里渐渐柔软起来。
无用也已经长大了。
他的脸渐渐长开,以前那种淡淡的美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下来,开始有了少年清新的味道。
甚至在笑着的时候,不经意地流露出惑人的魅力。
帝王是一直看着无用的。看着他一天天长高,一天天对着自己所扮成的“秋”越来越亲近,心里的后悔,便逐渐强烈起来。
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扮成紫玉的样子。
如果那时候,以帝王的身份强势地接近他。
现在是不是不会那样后悔?
一边后悔,一边却舍不得失去这个少年的依赖。
优柔寡断,一直到现在。
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干脆果断的自己。
秋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边抚摸着无用柔顺的黑发,边问道:“今天姬之缘有没有来找过你?”
无用眼眸眨了眨,忽然笑起来。
“有来的,”他说,“向我诉了好长时间的苦呢。”
“哦?”秋的手顿了一下,眉微微皱起来。
“他说学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针对他,不仅下课的时候不让他走,还要在课后给他留下好多好多功课,多得做也做不完。”无用说得兴致勃勃,“秋你没看见他当时那个样子,白白胖胖的小脸皱着,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我可是忍了好久才没有当场笑出来的。”
“是这样吗?他没时间做功课,却有时间三天两头跑到秋水殿来?”
“啊,他只是想诉诉苦吧,毕竟还是个孩子嘛,”无用答道,“说起来周学傅也不是过分严厉的人呐,为什么他对之缘的要求如此之高,都有些不合理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他能力不错吧。”
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帝王心里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