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看见我的笑容,顿了顿,轻轻抚摸了一下头上的小花朵:“你这样下去会失去一切的,哥哥。”
我用银汤匙搅拌着属地官员供奉的东方茶,看着清亮的茶水形成小小旋涡。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忠诚的仆人安迪密斯站在门外:“大人,您的吩咐我已经办好了。”
我微笑着说:“谢谢,安迪密斯。”
安妮看了安迪密斯一眼,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走了,哥哥。”
我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感觉她长发的温柔触感,然后松开手。
安妮顿了顿,没有立刻离开,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和我如出一辙的蓝眼睛无可奈何望着我:“要听取我的忠告,克里斯。”
“你越来越唠叨,安妮。”
安妮又看了安迪密斯一眼,毫不掩饰她的厌恶,肩膀撞了安迪密斯一下,然后没礼貌地离去。
安迪密斯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礼貌的微笑,走进房间,俯身行礼:“大人,要召见他吗?”
“不必。”
安迪密斯微笑点头:“是的,大人。我一切都听从您的命令。”
第五场
温暖的五月是茉莉和春夏鹃的季节。风带着干燥的香气拂过人们的衣角。但佩罗家的牢房显然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老鼠在墙角探头探脑,又缩回洞里,蟑螂不知在咬什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迪密斯托着我的手,弓着身,微微打开牢房的铁门。
多可怜的美人。赤裸上身,暴露出后背和胸膛绯红的鞭痕。他身上湿漉漉的,应该是贴心的安迪密斯在他身上倒了几次盐水。
我看了安迪密斯一眼,安迪密斯漂亮的紫色眼睛像一块剔透的水晶。
“大人,您满意吗?”
“非常满意。”我从不吝啬对安迪密斯的嘉奖,他永远贴心。
歌利安的美丽脸蛋面无表情,眼睛也毫无情绪地看着我。
他总是这样无动于衷,好像我只是自导自演一场独角戏。
但冷漠的歌利安也要狂乱的时候,就像没有人无坚不摧,只要用心,就总能找到弱点。
“在外面等我,安迪密斯。”
“是的,大人。”安迪密斯贴心地掩上铁门。
我走到歌利安跟前,仔细观察他的脸,虽然我要求安迪密斯驯服他,但是也决不允许有人弄伤他的脸。
锐利的眉目,琥珀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嘴唇,细腻无瑕的皮肤,还有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表情。
我一点也不奇怪,他有魔力让人神魂颠倒,费尽心机也要得到。
“他来了,你会跟他走吗?”我问他。
歌利安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的眼睛看我的时候非常冷漠,当然,只是对我,他看安妮的时候就明显温和许多,并且安妮也对他印象不错,为了他还曾经顶撞过我。
他默不作声。
这其实是他的一种反抗方式。
他不想迎合我,或者懒得敷衍我的时候,就会这样一直沉默。
但我对他总有办法。
我微笑一下,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凑近他,两人的呼吸几乎都交织在一起。
我低声问他:“歌利安,你要跟他走吗?”
他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那双眼睛里的冰渐渐融化,喉结动了动。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轻轻吻住他的脸颊,果然有咸咸的盐水味。
我吻他的时候,他轻轻闭上眼。
我解开吊起他的镣铐。
他纤细的手腕被勒出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明显。
我轻轻抚摸他的手腕。
他个子很高,看我的时候要低下头,金色的长发遮挡了本就不怎么充足的光,他的脸在阴影之中。
我讨厌他,但我真的喜欢他的外表。
“不会。”
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第六场
鞭子和糖果总不能相隔太远。
安迪密斯深知我心,将伤痕累累的歌利安送到我隔壁房间悉心关照。
我的挚友艾利克斯住在我的另一侧房间,我贴心地没有锁上侧门,方便他想的时候,可以找我夜谈。
此刻,艾利克斯就坐在我的床边,丝毫没有浪费我的苦心。
他的黑头发闪着光泽,面色冷淡,领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全部扣起。
我的真丝睡衣有些松垮,我预料到他回来,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半夜过来。守礼的艾利克斯怎么也应该捱到早上。
艾利克斯不喜欢说废话,一向开门见山:“为什么他不肯跟我走。”
我露出笑容,歪头看着他:“你应该去问他。”
艾利克斯没有笑,他永远不懂我的幽默感。
我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实话,我用巴德赫剧场三十多个人的身家性命威胁他,他不敢离开佩罗庄园一步。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米迦诺家年轻的继承人皱眉:“放了他。”
我微微抬起下巴,用眼睛扫过他的脸,并且在他的嘴唇上停留几秒,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冷淡:“凭什么?”
艾利克斯伸出手,捏住我的脸。
他的眼睛好像黑曜石,一向坚硬又没人情味:“如果不照我说的做,你很快就会后悔。”
我愣了几秒,看着他的嘴唇,然后缓缓露出一抹微笑:“不要威胁我,那样只会激怒我。”
他没有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声音仍然冷酷:“出于幼年的情谊,我善意地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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