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皱眉问道:“你就不担心南望吗?”
钟止离的口气一反常态,反问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洛介宁心底吃了一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终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我没有试探你。”
钟止离居高临下俯视他,眼底却一片柔和,看得洛介宁又起了邪念,笑得愈发fēng_liú了。钟止离却道:“既然掌门让他过去,定是跟张宛益打好招呼了的。”
洛介宁改为抓着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钟止离想要抽出,那洛介宁也没强拉着他,他一拉出来,洛介宁倒是愣了愣,两人之间的气氛倏地有些尴尬。
洛介宁收回手,装作不在意笑道:“南望挺聪明的。只怕是身不由己。”
钟止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洛介宁起身道:“林师兄等会儿怕是要找我,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止离见他也不问掌门找他为何事,颔首道:“没事了。”
洛介宁边要去开门边道:“不然你去看看南望吧,他见了你应该会更兴奋。”
他刚应了一声,洛介宁已经推门而去。钟止离心头忽然有个声音告诉他,洛介宁方才定是失望了。
洛介宁打算再去瞧瞧那只鸭。刚回了屋,见了那鸭,凑近闻了闻,却是还闻不出有什么味道。他掏出一把小刀,把鸭毛拨到一边,细细地划了一个口子,见不到血出来,但是洛介宁却明显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味。
他来了兴趣,将小刀 插得深了点,再抽出来时,里边的血液果然变成了深褐色!
洛介宁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把小刀放在一边,把那死鸭翻来覆去看了一圈,心底暗暗道,这死鸭差不多已经跟那些人是一个模样了,只是没有意识。这足以证明,那些人能够像行尸走肉般,并不是那包草药的关系,应该是有人在控制他们的意识。
而那些是死人!
洛介宁吃了一惊,这个世界上难不成真的有能够控制死人的邪术?要是真的,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洛介宁越想越觉得脊背发麻,在屋内转了两圈,内心始终觉得很不安。
正巧这时,林向阳来找他了。
洛介宁知定是为了方才那事,乖乖巧巧地跟着他去一处偏僻地,洛介宁低着头,林向阳看他那紧锁眉头的样子,倒是真的以为他有所认知,一停下来,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洛介宁抬头认真地问道:“师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控制死人吗?”
“……”林向阳顿时觉得此人确实思维有些不正常,但是还是耐心道,“没有。”
洛介宁道:“你没见过,所以你说没有?”
林向阳声音比方才冷了几分,道:“真有此人,岂不是要乱世?”
洛介宁心里很认同他的看法,又道:“但是我们在虎峰镇的时候,确实是见到了这般人。他们是死人,但是却有行动能力,而且武功还不错。”
林向阳脑壳有些疼:“那是你自己看错了,死人怎么会动呢?”
洛介宁还欲说,林向阳打断了他,问道:“你跟止离以前认识?”
洛介宁摇摇头,道:“不认识。”
林向阳板着脸问道:“你们关系很好?”
洛介宁也摇摇头,道:“不是很好。”
林向阳喝道:“不许撒谎!”
洛介宁仍旧是低着头道:“关系不好。”
他脑子里想起方才他抓着钟止离手却被那么拒绝的场面,想着那钟止离怕不是下意识便要避开他。之前的时候不会这样,大抵是那时自己对他的心绪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便是在自己那次喝醉后,钟止离对他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愿意亲近自己。
若要说关系好,那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那钟止离为何能瞒着自己瞒到最后一刻,但是现在他忽的就明白了。那个时候的洛介宁对他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若是钟止离轻易说出来,自己便会像现在的钟止离一般,对他有所顾忌,甚至开始疏远他。相比于现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他倒不如不说出来。
洛介宁头一次内心充满了挫败感,但是他又不似钟止离是个十二分隐忍的人,他有什么感情都会外露,因而他也知道,有的时候光是一个眼神就会吓到钟止离,但是他自己却控制不了。
他控制不了他自己,控制不了一见到他就想拥抱他的念头,特别是当钟止离露出那种别样的神情之后,他更是按耐不住。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贪恋他了。
林向阳看着他这一脸的失落和委屈,倒真的以为这两人是吵架了,就连在腹中草稿也全都撕了,叹了口气,只道:“止离待人和善,你不需苦恼。”
他这意思,是要安慰这人,不用放在心上,钟止离很快能跟他和好的。但是在洛介宁这里听来,便是另一种意思。那钟止离确是待人和善,当初南望怎么黏他他也不会拒绝,可是他却把自己给作死了。
洛介宁更是难受,一张脸就快要扭曲了,眼眶都红了,那打转转的泪水要掉不掉。林向阳却是被他这模样给吓到了,又不知他到底是为谁难受,但是转念一想,怕是因为钟止离了,他又不会安慰人,心里只想找徐半枫来安慰这人。
洛介宁可谓是形神具备,控制得极好,林向阳一慌,他立马收了眼泪,道:“师兄你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