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停下来脚步。“我们到了。”
这是一条幽暗的曲折小道,好像一进去就会被黑暗吞噬般的令人无端恐慌。仅仅只是站在道路口,安格斯也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与杀机。
好可怕。
安格斯止不住开始后退,以他目前的水平根本无法在此存活。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安格斯?”
这是飞坦第一次喊安格斯的名字。
“人人都知道,流星街有十三区,每个区域又分有十三条街。”
“但其实,流星街其实共有十四区。”
“而这里,就是隐藏起来的暗夜之城。”
“流星街最黑暗的地下王国,不受长老会监管的危险牢笼,随你怎么称呼。”
“零区。”
飞坦冷漠的金色瞳孔不含丝毫人烟气:“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丢进去。”
他低头,满意的盯住这个不知好歹的白毛小鬼脸上细细流淌下的汗滴。
“而你不会活着出来。”
深谙折磨之道的飞坦明白,对于眼前这个奇怪的小鬼而言,疼痛与折磨都只是一时,只需要忍耐就会雨过天晴的惩罚并不令人信服;唯有未知的危险,才具有足够的威力压制住他。
他对于生命有着意外的执着。
飞坦想起了自家团长在观看了安格斯与赞比尼还算精彩的战斗后,自言自语的一句点评。
但如果他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想要去去抵抗这种恐惧……飞坦一脸危险的止住了将要前行的脚步。
幻影旅团不需要怯弱者。
不得不说,飞坦这下子真的戳中了安格斯的死穴。在回来的路上,安格斯一直很老实的跟在飞坦身后。
他的确在害怕。
人类总是在畏惧未知,飞坦准确的拿捏住这点来恐吓我。
安格斯焦急的继续想到:但我无法再强行关闭害怕的本源,控制自己去勇敢面对它的侵害。我讨厌说谎,讨厌再次欺骗自己的同伴。
安格斯摸上了两肩胛骨处好像正隐隐作痛的印记——在此物铭刻于身之时,蜘蛛于我,就是独一无二的同谋。
这个惩罚,非常痛苦。
等了好久,派克诺坦着实按捺不住刚准备出门查看情况,却惊讶的等到了随飞坦身后一前一后归来的安格斯,他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穿上了衣服。
‘不会吧?!’信长和侠客诧异的互相瞪眼睛,‘居然没动手?!’
除去了安格斯一脸没精打采的模样,他身上只有非常微弱的血味,那还是之前耳朵上伤口的残留。
“安格斯?”
派克诺坦迟疑的走近看上去恹恹的小家伙,她试探性的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安格斯的头顶:“你还好吗?”
安格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派克诺坦温柔的手让他几近沉醉。
“对不起。”安格斯睁开眼,仰头看着在他面前一脸冰冷的女士。
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与担忧。
“我错了。”安格斯拉下派克诺坦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大大的、温暖的手掌上,与自身冰凉不同的温度再次让他舒服的眯起来眼睛——就像是只乖巧的猫仔,怯懦的舔舐主人的手指,渴望得到谅解。
“我不该随意的试探你们,不该任性,让你们生气。”
“原谅我,好吗?”
安格斯渴望的表情在黄昏中显得忧郁又脆弱,他那动人的蓝眼睛即使只有一颗,也足以让派克诺坦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
在安格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那瞬间亮起来的小脸就如花朵般美丽。他欢快的几步快跑到侠客和信长面前,还没等这两人有什么反应,他便伸出了双手:“吃吗?”
侠客和信长面面相觑,最先展开笑颜的侠客轻巧的拿走安格斯左手上突然出现,还散发着彻骨寒意的冰块,“那我就不客气啦安格斯~”
紧接着信长也抓走了右手上的冰,“这次先饶过你。”
安格斯重重的应下,咧开嘴傻笑着跑上楼梯,又回头问道:“窝金和富兰克林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