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脸上火辣辣的,倒是一下子把阿诚打清醒了。
“你居然敢勾引我师哥?”汪曼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你怎么敢……”
阿诚连忙看向明楼,明楼立刻转开脸去,仿佛做贼心虚一般。
只要看看明楼的神色,众人就明白这事千真万确。
“好啊,阿诚,我真是小瞧了你。你平时搞七捻三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手居然伸到我师哥身上。”她扬手又是一挥,有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是明镜。
“什么时候我们明家的事情,也轮得到你动手了?”明镜说,用力一甩,把汪曼春的手甩开了。
“我弟弟择偶不慎,也是我明家的事情,我自然会管教。”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又是什么身份,在这里撒野,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就是明家大少奶奶呢。”
“你!”汪曼春愣是给她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把手里的照片撕了个粉碎。
场面安静如斯,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气,预示团圆的饺子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更是令人尴尬得不得了。
明镜是场子也砸了,气也撒了,施施然决定回去。
走之前,她对明楼道:“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冬至,你要是不回来,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明楼不敢。”
“那就好。”明镜对在座的客人笑笑,“对不起,打搅各位雅兴了,这饺子,大家慢慢吃。”
可是还有谁吃得下去一口。
众宾客面面相觑,个个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反应,简直希望自己身处他时他地。
待到明镜的汽车驶出汪家花园的声音响起,明楼才深吸了一口气,对宾客道:“诸位,刚才不好意思了。这么多年,明家家业全靠我大姐一个人经营,她向来独断专行惯了,脾气火暴,不近人情,明楼又因为这次回上海,公务缠身,一时没有来得及回家告禀家姐,惹怒了她,才有今日风波。”
大家看明楼揣着明白装糊涂,满地明晃晃的桃色绯闻证据摆在那里,竟是一句也不提,也只能连连点头称是,跟着一起糊弄过去了。
“今日冬至,也是合家团圆之日,明楼就先告辞了,改日一定再宴请各位,大家多多包涵。”明楼说完,转身去看汪曼春。
汪曼春却不看他,手心里攥着那张被她撕成碎片的照片,眼睛含着泪水,直直盯着别的地方。
“恩师。”明楼只得低声对汪芙蕖道。
“糊涂。”汪芙蕖摇头。
“学生知错。”
“今日就不多言了。”汪芙蕖说,“你快去吧,不然你大姐那里饶不了你。”
“可是曼春这里……”
“我自然会安慰。”
“谢谢恩师。”明楼说完,留下满桌尴尬冷清,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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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拿着两个人的大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跟出来的时候,看见明楼就站在汪家回廊下等他。
他把明楼的大衣递过去。明楼穿上,对他说:“还不去拿车?”
“拿车?”阿诚一愣,还没从刚才那一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对啊,送我回家。”明楼一摊手,“我又没有车。你不送我,谁送我。”
“而且今天是冬至,按我们明家的传统,全家必须团圆,再吃个饺子。如果今晚不回去,大姐肯定会打断我的狗腿。”然后明楼又说。
“关我什么事。”阿诚没好气地嘀咕。
“有你这么对长官说话的吗?”
“八点了,”阿诚把表伸到他面前,“我已经下班了,你现在不是我的长官。”
“好啊,”明楼点了点他,“现在我管不了你。等明天一上了班,我总可以管你了吧。这样吧,进出口的章子我看你也别要了,还是交给刘秘书,让他管着。”
“你!”
“怎么,又想跟我谈生意?”明楼故作惊讶,“我问问你,现在你的筹码是什么?”
他的筹码?阿诚愣了愣。
……他的筹码刚刚被明家大姐甩在明楼脸上,被汪芙蕖捡起来,然后被汪曼春撕了个粉碎。
“等着,我去拿车。”他认命地说。
车子在院子里停了一个晚上,阿诚坐上驾驶座,立刻从屁股底下感到一股森森的凉气。
可是脸上却火辣辣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明楼坐上后座的时候,阿诚正掰过后视镜,对着看看自己的脸。
脸上特别明显一个大红印子,还肿了一层。
他用手碰了碰。指尖触到的地方就跟滚了盐似的。
真疼,他想。看来刚刚汪曼春真是到了气头上了。
“下手真够狠的。”他咕哝。
“怎么算狠。”坐在后座上的明楼说,“你啊,夺人所爱,这一巴掌还是轻的。”
他回过头去看明楼,想要反驳什么,可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只得重新转回头来,开了引擎。不知道是不是在冬夜里冻得久了,汽车引擎咔咔直响,点了三次火,可算是点着了。
阿诚把汽车从汪家花园里开出来的时候,依稀听得汪家别墅里传来一片汪曼春鬼哭狼嚎喊打喊杀的声音。
看来以后再见了他,汪曼春可不只是白他一眼那么简单了。
他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了明楼的视线。
明楼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一场闹剧的主角。那个样子看着就叫人生气。
“我先说明,明董事长手里的照片不是我寄给她的。”阿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