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我全族,就我一个。”文景辉摆出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姿势。
“什么?”四位御医惊讶了。
文景辉无比庆幸,当初跟文家连宗都分了,全族可不就他一个人儿么!
“小大夫!小大夫!”侯显焦急的走了过来:“王妃娘娘请您过去看诊。”
“好,请。”文景辉客客气气的样子,让侯显一愣。
御医们的脸色也不好看。
皆因御医们对宦官们可不怎么尊重,现在这个时候,宦官可比后来低贱多了,且这个时候的宦官们,基本上都是拼凑起来的,像侯显,就是个外族人,净身后入的燕王府而已。
还有许多人,外族人占了三分之一,洪武帝和建文帝,对内侍都不怎么好,以至于内侍们的地位十分低下,连带着别人也都有样学样了,像文景辉这样礼貌以对的,少见啊!
燕王躺在大床上睡的呼呼呼,文景辉一看到燕王的真容的时候,眼神便闪了好几下!
这人!他认识!就是当初那个去避雨的老板!
想到门外那有些耳熟的声音,恐怕就是那位小少爷了,那那次来的就是二少爷和小少爷,就是朱高燧和朱高煦了!
“小大夫,请把脉。”徐王妃亲自将燕王的手臂扯了出来,掀开了衣袖,露出手掌的命门。
王狗儿麻利的搬来了一个小凳子给文景辉落座。
文景辉也不客气,拿了药箱子过来,从里头拿出了自己的脉枕放到了燕王手腕下方。
“王妃娘娘,请准许微臣先给王爷号脉。”老御医不干了,他们来了三天,结果连燕王的脉息都没能号全,只要手搭上去不到三息时间,燕王保准闹起来!
本来他们来了六个人,都被燕王打伤了一个,打死了一个!
现在来了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乡野大夫,也想给燕王号脉?这是对他们红果果的嘲讽么?
要不然他们能对外面的人说没法儿诊治燕王吗?那是因为他们压根儿就确定不了燕王的病情!
“闭嘴!”徐王妃低声冷喝。
老御医还想说什么,那边燕王又闹了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到文景辉,燕王的虎目之中精光一闪:“呔!尔等何人?竟敢近本王的身?”
御医们都跪下去了!动作特别熟练!因为下一刻就是燕王揍人的时刻!但凡站着的都要遭殃!只有跪着磕头的可以免揍。
“学生是大夫。”文景辉慢条斯理的继续诊脉。
燕王看那四个御医跪下了,以及文景辉的处变不惊,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但是嘴里还喝呼道:“本王没病!”
“是,您是健康的。”文景辉依然把着脉不动弹。
但是他这一回答,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是随后文景辉就说了:“学生只是给您请个平安脉,王爷龙精虎猛着呢。”
“对!”燕王看着文景辉,特别认真的道:“本王龙精虎猛!一顿能吃六大碗!”
“是吗?”文景辉笑眯眯的顺着燕王的话往下说:“那王爷伸舌头让学生看看?晚饭王爷吃的什么?”
“给你看看!”燕王就张嘴“啊”了一声,舌头伸得老长,跟吊死鬼儿似的!
文景辉都憋不住笑了!
为了保命,为了活下去,为了造反,燕王也是蛮拼的啊!
“哦哦,看到了,收回去吧。”文景辉起身,给燕王将外衫脱了:“既然热了,那就放点儿冰块纳凉,不过不能多放。”
“为什么不多放?本王是亲王!”燕王开始撒泼。
“您现在也没那么多冰啊!”徐王妃在一旁收起燕王的外衫。
“对啊!”燕王说完,一脸沮丧的道:“老爹不让多用冰,要节俭的,可是本王热啊!”
又开始哭闹起来,徐王妃跟哄孩子一样的哄着燕王,一直到将燕王哄睡了。
等燕王睡着了,所有人又退出了内室,到了外面的寝殿里,徐王妃一脸愁容的问文景辉:“可有瞧出是什么毛病?”
四位御医也消停了,他们发现文景辉对付燕王的办法挺好使,而他们压根就不可能跟文景辉一样!
因为燕王毕竟是亲王,他们在宫里伺候惯了,该有的礼节他们条件反射的就要遵守。而文景辉呢,因为是个山野郎中,连号脉都是坐着的,他们号脉是跪着的啊!
“请问王妃娘娘,王爷是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啊?还是时有清醒?”文景辉睁眼说瞎话!
刚才他给燕王号了脉,脉相虽然诡异,但是光看燕王的舌苔,他就能看得出,这位健康着呢!
“时有清醒,但是都很短暂。”
不请醒不行,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呢,但是也不能老是清醒,因为谢贵和张昺他们还等着交接燕山卫呢。
别的兵权都被夺了,唯有燕山卫,是燕王一手建立起来的,没有燕王的手谕和玉玺,燕山卫谁的账都不卖!
“嗯,学生认为,王爷这是被痰迷了心窍,此乃病入膏肓之症啊!”文景辉煞有其事的说着胡话。
“啊?”徐王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是随后就紧张的问文景辉:“王爷……王爷可……可还……?”
“学生尽量就是,但是王妃娘娘切记,王爷不可再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