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胳膊压在眼睛上的姿势躺着,突然感到眼睛前所未有的酸涩,好像下一秒就能流下泪来。
手机铃声在响,可能是他又打来,也可能不是。
好在并没有持续很久,卧室又重新恢复安静,赵齐缩进柔软密实的被子里,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相同的时间。
“文文。”
“嗯。”赵齐,。
“我其实没有订婚。”他说的语气平常,并没有急于解释的慌张和不安。
“是么,”赵齐摸了摸跑来撒娇的birthday,平静地说:“我这么猜过,不过不是很确定。”
“嗯,假的,旗下艺人炒作而已。”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只是找个让自己能接受的理由,给你打电话罢了。”
“文文。”
“打给你的话,你应该就很容易找到我。不过,想让你来找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来找你了。”
“嗯。”赵齐倒了杯牛奶,心情不错地小口喝着,“你来找我了。”
“文文,我在门外。”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蛊惑。
“你不在。”赵齐扶着额头无声地笑。
“你真的很聪明。”徐展亭感叹:“你总是很聪明,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回来,拿捏的分寸刚刚好。”
“但愿吧。”赵齐把空了的牛奶杯放进水槽里,语气平淡地挂了电话。
草草看完了电影,冲完澡换好睡衣准备上床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然后他只能认命又无奈地笑笑,走过去打开了门。
并不算宽敞的走廊,穿过破掉的玻璃裂纹洒到墙上和地面上的路灯光线,被米白色的瓷砖反射后,有些刺眼。
赵齐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似乎被笼罩上一层柔和光晕的人。
他安静地站着,嘴角弯成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如既往的英俊和风度翩翩。
他西装革履地走向他,露出了欣慰又志得意满的表情。
很得意吧,赵齐放在口袋里的手紧握了一下,指甲扣进掌心的纹路里,然后迅速地掩藏好苦涩的情绪,退了一步,尽量平静地看向他。
“你还是出来看了。”徐展亭停在他面前,笑着说。
“你想多了,我只是要出门。”
“我不记得你有穿着睡衣出门的习惯。”他挑眉,怡然自得地笑。
“我也不记得你有大晚上扰民的习惯。”
“我想你了。”他眼神温柔地看着面前头发还滴着水、穿着柔软的睡衣、却一脸生硬又冷淡表情的人,轻轻地开口:“虽然我说我在的时候是骗你,但我还是来了。时间并不重要,不是么?”
“你,”赵齐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要进来坐么?”
尽管说着这样客套礼貌的邀请的话,身体却固执地挡着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他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好脾气地说:“进去吧,外边冷。”
赵齐在门完全闭合的瞬间,听到他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
关上门,他倚着门下滑,顺势坐在地板上,低着头安静地坐了一会。
birthday从房间里跑出来,喵喵地叫着试图撒娇,被无视后又无聊地抽打了两下尾巴,蹿到阳台自己玩去了。
赵齐看着它欢快地一溜小跑,有些自嘲地想,要是能做只猫就好了。
在喜欢的人类面前撒娇卖萌就可以换来温柔的抱抱,被无视了也立马能潇洒地跑去玩。
徐展亭说的话,他似乎明白,又不确定,就像他也搞不懂徐展亭为什么配合着炒作用订婚的消息骗自己。
其实,以他的能力,想找到自己是轻松又简单的事情,大可不必要靠一个匿名的越洋电话来定位。
可是他没找,从两年前自己消无声息地来到伦敦上学之后,他心照不宣地,没再出现。
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因为一通压根没说话的电话,若无其事地频繁出现,他只觉得疲惫。
“虽然我说我在的时候是骗你,但我还是来了。时间并不重要,不是么?”
赵齐想起他故意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的话,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而囫囵吞枣地擦了把头发,又忘记关窗就睡觉的结果,就是赵齐不出意料地感冒了。
来伦敦之后感冒变成了家常便饭,突如其来的雨,莫名刮起的大风,骤冷的傍晚,乱七八糟的温度变化,这座年代久远的城市似乎在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他。
他并不适合这里。
或者说,赵齐有点不讲理地想,见了他就没有好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六没有课要上,所以可以在家里赖床到中午,赵齐浑身疲软地躺在床上,醒了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喂。”
“你是谁?”徐展亭听着对面陌生的声音,皱起了眉。
“哟哟哟,这不太礼貌吧,徐先生。”
“他呢?怎么是你接?”徐展亭对伊恩怪异的中文发音有印象,在定位找赵齐的时候,有过不那么愉快的接触。
“齐病了,我在照顾他啊。”伊恩笑着回答,然后就听到对面挂了电话的嘟嘟声。
伊恩看着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睡的毫无知觉的赵齐,觉得有趣又有些头疼地想,这人来了之后的表现,应该很值得期待。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病号照顾好吧,伊恩笑着叹了口气,认命地去厨房找焖烧杯煮粥。
然后手忙脚乱地淘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