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涛涛突然梦见着火了。
他的鼻子异常的酸疼,而且是那种钻心的疼痛。
涛涛一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准备大喊:着火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像这种野营房,如果着火的话,如果不及时逃跑,那么肯定会窒息而死。
可是,当涛涛睁开眼睛,准备跳下床逃跑的时候,他却看到漆黑的野营房里面,自己下铺的老曲,正在抽着香烟。
涛涛所在的野营房,面积不超过五个平方米,却住了四个人。
涛涛的下铺,睡的是老曲。
而另外一边,赵波则和程正杰睡上下铺。
由于房子里面很热,并且涛涛睡的是上铺,所以当老曲吸烟的时候,烟尘直接飘到了涛涛的上铺。
而且,老曲半夜起来,还不只吸一根香烟。
涛涛捏着鼻子,他非常的愤怒。
他真想告诉老曲,您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行为,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能不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话到口边,涛涛却守住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敢说。
他心里很清楚,老曲作为老师傅来说,他根本就不想带自己。
而且,老曲在工作中和生活中,处处再给自己找茬,为的就是让自己主动去找领导,不让老曲当自己的师傅。
现在,如果自己敢和老曲嚷嚷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死的比猪还难看。
赵波甚至提醒过涛涛,在钻井队里面当徒弟,不仅要给师傅洗衣服,拿饭盒,更要给师傅买酒,买烟。
可是,涛涛仅仅做到了给师傅拿饭盒,不要说买酒买烟了,他就是连给师傅洗衣服都没有做到。
没法,涛涛只能忍着。
他悄悄的把身边的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让烟尘慢慢的散去。
等烟尘散去后,再赶紧关掉窗户。
因为,当涛涛打开窗户的一瞬间,外面的冷风,正像箭一样的冲进来,冷的涛涛直打哆嗦。
当涛涛听到老曲打呼噜的声音后,他才慢慢的睡去。
由于涛涛今天是夜班,所以他白天,还能再休息一个天。
在休息这天,涛涛来到了海鱼所在的野营房。
当涛涛走进野营房时,他发现海鱼,正在被他的师傅王辉所训斥。
涛涛看着地上的几个白酒瓶子,他知道王辉肯定是喝醉了,拿海鱼出气。
涛涛知道,王辉是队上出了名的坏人,不仅喜欢打人,而且还喜欢使坏。
所以,涛涛作为一个新来的老钻,他根本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选择默默的,从海鱼的房子退了出来。
涛涛站在驻地旁边的沙地里,他看着茫茫的大沙漠,突然想到了当年,霍去病北击匈奴时候的壮烈场景。
他不敢想象,当年只有十九岁的霍去病,竟然能统领大军,在这天寒地冻的沙漠里面,追击匈奴。
正在涛涛胡思乱想的时候,海鱼突然哭着,从野营房里面出来了。
涛涛看到海鱼出来了,忙朝着他喊道:“海鱼,海鱼……”
海鱼看到涛涛正站在沙地里,他走了过去,哭着说:“王辉把我打了一顿。”
闻言,涛涛气愤至极,他说:“他凭什么打你?”
海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他喝醉酒了,耍酒疯,下了夜班不让我睡觉,把我从床上叫起来,不仅训斥我,还打我。”
涛涛拉着海鱼的手,说:“海鱼,咱们去找队长走,王辉随便打人,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海鱼一边跟着涛涛,走向队长陈必睿的房间,一边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
海鱼比涛涛大两岁,此时的海鱼,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
可是,海鱼在和父母的通话中,他却哭的像个小孩。
他说道:“老妈,老爸,我真的不想干了,哪怕让我去当乞丐,我也不想当钻工。”
海鱼和涛涛一样,都是大学本科毕业,属于那种中规中矩,非常老实,善于学习,但是不善于动手的学生。
如果把两人放到,去干文职类的工作,也许他们能够干的顺风顺水。
可是眼下,把两人放到了钻井队,让他们去干那些农民工干的活儿,他们真的吃不消。
毕竟,两人从小到大,都在家属院长大,不要说下苦了,就是轻松的活,都没有干过。
直到他们长大后,突然给扔到了荒无人烟,全是男人,弱肉强食的钻井队,他们才感觉到了人生的不易,才感觉到了工作的辛苦,才体会到了内心里面的苦楚。
海鱼的父母在电话里面安慰着海鱼,希望他不要这么轻言放弃,而是应该坚持下去。
毕竟海鱼已经二十五岁了。
如果他没有一份稳定的,正式的工作,是很难找到媳妇的。
海鱼是广西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曾经想留在广西,当一名教师。
可是,由于父母落叶归根的思想,还是把他给叫了回来,并且把他给送上了钻井队。
海鱼和父母打完电话,哭泣完,他才对涛涛说:“涛涛,咱们真是瞎了眼了,才选择来钻井队,这里根本不适合咱们这些有学历,有礼貌,有文化的人呆……”
涛涛对海鱼的话深有感触。
每当涛涛和海鱼说话客气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在装模作样。
每当他和海鱼礼貌的对待周围的每一个人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们是胆小,害怕,是软弱可欺。
涛涛和海鱼一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