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郎中说:“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带着个病人和孩子走镖?肯定是要回家乡!”
洪老大咬牙,想着是不是该把这个郎中打昏劫走,免得他对别人露了自己的行迹。但是这个郎中看着不错,自己还真下不去手……
曹郎中再次问:“你们能不能在这里住些天?”
洪老大摇头,既然曹郎中知道秦惟是受了内伤,就可以说点实话:“他有个厉害的仇家,怕是会追来了。他留在这里很危险。”
曹郎中犹豫了片刻,下了决心:“也罢!我就跟着你们走吧!”
洪老大惊讶:“什么?你要跟我们走?”
曹郎中扭头看看床上,在洪老大耳边说:“我若不跟着,他大概活不过两天了……”
洪老大胸中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眼泪差点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曹郎中叹气:“他心脉伤后,没有好好休息,又受了凉……”
洪老大焦急地问:“这城里有没有好郎中?”
曹郎中瞪眼:“我就是最好的!我师父原是这城里第一,可他去世了,只有我了!”
洪老大又问:“那他有没有个大徒弟?你有没有师兄?”
曹郎中特别不高兴:“没有!不跟你说我是神医了吗?我师傅有我一个就够了!他怕再找别人砸了他的招牌。”
洪老大怀疑地问:“你既然这么有名,怎么会说走就走?你难道没有家财资产吗?你师父没给你留下房子吗?”
曹郎中的双肩塌落,神情变得沮丧:“我是我师父的养子,我师父有三个儿子,他们要了师父的房子和田产,我要是在此行医,还得向他们租地方住……”
洪老大还是不解:“你既然是神医,该能挣很多钱,租地方又怎么了?”
曹郎中脸红了:“我……我不好意思向人要钱,人家给多少就多少……”
洪老大觉得自己这两天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总是遇见走背字的傻子,看这个青年的样子,肯定是没争过他师父的儿子们,被扫地出门了。他又生出保护欲来,说道:“那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了。”
曹郎中一下笑了:“太好了!我去弄个行李,拿些药材,好给这位小兄弟……”边说边提了药箱往外走。
洪老大忙问:“你不给他个丸药什么的?”
曹郎中说:“他这病不常见,没有现成的药,他先好好睡觉,多喝水,我抓了药再说。”
曹郎中出了门,洪老大让张镖师去叫了一桌子的饭食,其他镖师陆续回来了,众人开始吃午饭。
洪老大去床上,见小石头没睡,还在盯着秦惟看,就轻轻掀开了被子,把小石头抱了下来。小石头拧着脖子看秦惟,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洪老大肯定方才小石头该是没听懂曹郎中的话,就安慰小石头道:“你叔叔只是睡觉,你别又去吵他,让他多歇会儿。”
小石头哽咽着:“我推他他就醒?”
洪老大点头:“是,你一推,他就醒。”小石头不哭了。洪老大想起秦惟给小孩子洗了手,就将小石头抱到了水盆边,给他洗了手,抱着小孩子坐在了桌边。大家见秦惟睡在炕上,都不大声说话,默默地吃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