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为你忧心。”齐王推开身后雕花椅,起身一把抓住影七的手臂,硬扯着把人提起来往方榻上狠狠一推,影七半点不敢挣扎反抗,顺从地忍受着王爷的呵责惩罚。
“温寂,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拒人千里之外,你哪怕像那小混蛋一样顶嘴,我也满足了。”
“……属下知错。”
书房寂静,只听一声叹息。
王府大堂外,影十三一手扶着九九,一手托着银盘,悄声问,“王爷与你说什么?”
“问我最近伙食怎么样。”影九九面不改色。
“不说算了……”影十三也不是爱多问的人,便没再提。
影五挎着他哥脖颈一路唠叨过来:“王爷今儿个怎么了,虽然说得我是挺感动吧,但是耽误我吃凉粉了唉,现在去人家都收摊了……哎九九!我才听说,你去玉楼春搞事情了?哇居然都打到兰幽台了,厉害厉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影九九舔舔嘴唇,耸肩道,“本来没什么,就是遇见沈家那个小子跟我杠上了,还拽着不放管我三哥问孔什么?孔澜骄在哪,简直不可理喻,他算什么东西。”
“孔澜骄是谁。”影五摸着下巴想半天,“听着就不是什么好鸟。”
正靠在一边掀着一片衣角擦匕首刃的影八忽然抬眼,收了匕首,又靠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攀着墙上砖缝,飞身翻上围墙。
“老八干啥去啊?”
影八瞥了影五一眼,懒得说话,跳出高墙直接没影了。
第23章 但见生情(三)
玉楼春里喧嚣依旧,赌武台上仍在血腥厮杀。
沈袭无聊地坐在台下,腿跷到桌面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了个梨啃,指间缠绕着那条灿金小蛇,金蛇嘶嘶吐着信子,感知着周围的血腥气。
沈袭的目光在空无一人的青刚玉斗台上停留许久。
武力已至青刚玉斗台的高手反而不爱露面,偶尔有闲得技痒或是相约比试的才会进一次斗台。
沈袭已连胜十一局,此后却再无人敢挑战这位沈公子,有的忌惮他家的背景,有的忌惮这人的残忍手段,沈袭就卡在这兰幽斗台上,上无可上。
自他与他父亲沈镖头断绝关系滚出金池镖局,整日里游逛在玉楼春里,无所事事,赌武台上赚的钱银也花不完,就扔在角落里胡乱堆着,偶尔掰块碎银,拿去打几两酒,再来半斤牛肉,混日子,无人管束,其实也和家里差不多。
本来向往无拘无束的恣意生活,等到现在真的过上了,又闲极无聊无所事事,起初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又觉得疾苦人间也没得那些欢乐。酒肉,美色,沈袭觉得这些东西也并无甚吸引力,不如打一架来得快活。
入口那边进来一人,穿着一身灰锦衫,两旁侍者见了那人皆停下脚步退到道边颔首低头,那人视若无睹,从玄金斗台那边走过来,离得近的斗判皆起身行礼,恭敬称一声“大人”。
那人不过斜过目光看了恭敬行礼的斗判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过甬道,一个穿着体面的管事迎上来,领着他进了一间小室。
管事殷勤地搬了张小榻请影八坐下,接着按开墙上机关,从墙壁的暗格里取了一卷账本,恭敬双手奉给影八,站在一旁赔笑道:“大人,这是这个月的流水,您请过目。”
影八嗯了一声,坐着翻阅账册,翻到近些日子的账目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手把账册摔回管事怀里。
管事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解释:“大人息怒!这、这沈公子也是凭本事赢的赌局,本以为那顽劣不堪的小子玩几天也就腻了,可他就赖在这不走,这、这、这小的也没有法子……”
“轰他出去。”影八无所谓道,“叫个小孩把场子砸了,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他不滚,你就滚,看着办吧。”影八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起身走了。
刚出暗室,沈袭正在迎面的墙壁靠着,甩着手里那条小金蛇,眼神玩味地看着影八。
“你凭什么赶我出去?”沈袭混不吝地往前迈了两步,几年不见,这小孩已经跟影八个头相当,痞气嚣张比当年更甚。
“凭我是这儿的老板。”影八根本没把这小孩放在眼里,转身就走,对脚底下躺着的遍体鳞伤的几个守卫道,“连个小孩也拦不住,都换人。”
“老子凭本事进来,就是为了找你。”沈袭追上去,一把抓住影八的胳膊,冷笑道,“跟我上斗台。”
影八嗤了一声站住脚,回过身往墙边一靠,略扬下巴轻蔑道,“你配吗?”
沈袭气势凌人:“你配吗?”
……
影八轻吐了口气,拂袖走了。
沈袭继续跟上,影八往哪走,沈袭就往哪挡,终于纠缠进一个死角里,沈袭问了句:“你现在不当杀手了,在做什么。”
“总不会比你再游手好闲了。”影八索性靠在墙边等着沈袭纠缠完,“我若是你,就不会那么没脑子,仇家众多,居然还和金池镖局断绝关系,你怕是活腻歪了。”
“我乐意。”沈袭忽然挑起眉梢,“你在关注我消息?”
“沈家公子一举一动都能闹得满城风雨,我想不知道也难。劝你乖乖回家当你的少镖头,再晃悠下去,迟早被人蒙头砍死。”影八语调轻蔑。
“押镖?老子没兴趣。家是回不去了,想玩点刺激的,我想当杀手,接签杀人。”沈袭靠在影八对面,脚尖嗒嗒磕着地面,“帮我牵个线。”
影八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