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说的这事,叶邵夕记得,那时,还是自己一剑逼迫宁紫玉前去解救陈青。
“狱中,我被严刑拷打,受了很多罪,若不是皇上及时出现,只怕陈青已不在人世。”陈青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回想起往事,还有些后怕,他缓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在狱中,纳兰迟诺也将他利用柳茵、高钧天、梁怡诗等人刺杀于你事情对我和盘托出。他断定我必将死于这牢中,却不想皇上会来救我。”
“皇上为了救我,被纳兰迟诺刺穿了肩胛骨。”
叶邵夕听到这里,脸色刷白,不禁倒抽口冷气:“我丝毫都不知情......”
“皇上自然不忍心让你知道,还有很多事,他都瞒着你,这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件罢了。”郁紫在旁插嘴道。
“还有高钧天与柳茵之事,那日,分明就是高钧天自己撞到皇上的剑口上来,为的便是离间你与皇上,让皇上心中难过。”
“还有梁千,他的死,亦不是皇上造成。他本就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痛苦不堪,皇上那一剑,亦是梁千本人百般乞求之下所得。他只想尽快远离痛苦。”
一桩桩一件件,郁紫开始将这数月以来发生的事,无一不具,无一不细地告知于叶邵夕。
洞外有筝声相和,风雨为伴,叶邵夕在那流淌的乐曲声中,听着那一件件事背后所隐藏的真相,脸上渐渐血色全无,手指开始颤抖,就连心,亦是止不住地抽痛。他甚至连一旁的石洞洞壁都要再扶不住。
“不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郁紫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这些年来的恨意都算是什么,如果郁紫所说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早已错得彻头彻尾,黑白不分,是非不辨?!他怎可以接受这般说辞?
“皇上究竟会不会为了你做到这般程度,不是由人说,而是要由你自己看。”郁紫说罢,顿了顿,又继续道,“更何况,如若不是纳兰迟诺对你杀心早起,刚刚为何会在背后偷袭,叶邵夕,事到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要耳目闭塞到何时?”
郁紫话音刚落,叶邵夕还未回答,却听洞外的纳兰迟诺忽然对宁紫玉大笑一声,故意讽刺他似的道:“宁紫玉!被心爱之人误会的滋味如何?!为本王背了黑锅却口不能辩的滋味又如何?!本王便是要用尽办法离间你与叶邵夕,因为,除了叶邵夕,没人可以让你自掘坟墓到如此地步!!哈哈哈!”
反观宁紫玉,并不理他的挑衅,只是继续振衣挥袖,低眉弹琴,仿佛一个淡定高远的世外之人一般。
“王爷,收手吧!你我已经做了太多错事,害皇上与叶侍卫误会越来越深,现下你我的路已走到尽头,不如现在收手,或许皇上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一旁被纳兰迟诺刀剑加身的江棠也很心痛地道,现下,王爷已是穷途之末,为保住王爷性命,他愿意说出实情,只求皇上可以给王爷三一条生路。
“滚开!”纳兰迟诺此刻好似已有些状似疯癫,他推开江棠,恶狠狠地讽刺完宁紫玉,又转头,对着叶邵夕所藏身的方向大声喊道,“叶邵夕!如何?!滋味不好受吧?!本王就是要你误会宁紫玉!本王就是要亲眼看着他宁紫玉最爱之人将他伤得最深!本王就是要亲眼看着你害他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本王就是要你追悔莫及!尝尽心灵的煎熬!!”
“王爷,王爷,收手吧!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已经无路可退了!”江棠又在一旁声泪俱下地求道。
然而,不远处的叶邵夕听罢这些话,只觉一时间天旋地转,他只有心脏骤停,无力回应。
他扶着墙面,睁大眼睛,微微低头,粗重的喘息着。他至此才发现,原来自己曾认真相信的人和事,在忽然之间,都由黑的变成了白的,而白的则变成了黑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将这一切告诉我?......”叶邵夕扶着墙壁,喃喃自语道。
“叶邵夕,你以为在这世上所有行过善的人都不会为恶,所有为过恶的人都不会行善吗?!笑话!!”郁紫冷笑,“你不知,我亦曾劝说皇上将实情告知于你,然而,皇上却说,如果据实以告,对你来说会是一种伤害,那么他宁愿选择欺骗。如果欺骗,对你来说也是种伤害,那么他宁愿让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如果恨他,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他不介意你更恨他,甚至是一辈子恨下去。”
叶邵夕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宁紫玉在说这些时的样子。
他想象出那人的决绝,果断,凛然,孤注一掷,为自己腹背受敌的样子;他想象出那人犹如高山一般,为自己阻挡下所有的风雨雪霜的样子;他想象出那人即使被自己误会得再深,也可以笑而不辩,仿佛甘之如饴的样子;此时此刻,叶邵夕的心脏深处犹如被割裂一般,传来巨大的疼痛。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对的,但其实他却错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那个人付出真心,现今却才发现,他的真心,其实五年以来都并未收回。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那个人了,现今却才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离不开那个人。
他只是用巨大的恨意,来说服,欺骗,掩盖自己的真心,他只是很自私地想,如此一来,他便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在这过程中,他从不去注意,宁紫玉付出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误会又深了多少。
“最后,皇上焚毁你母亲尸体,也是要为你解了体内奇毒────逆血毒。此毒,在你不备之际,由纳兰迟诺种下,也